前出挖堑壕的军队在看到焰火后会撤退回营。
大营帅帐前,一众将领沐雨而立,没人说话,巡逻士兵披上蓑衣斗笠,偷偷远离帅帐前这块空地。
帘布掀起,脱下了启国衣装,终于能堂而皇之穿上帝国军服的元帅看着众人,面容肃穆,语调冷漠:“进来。”
无人挪步。
陆烬轩发出一声嗤笑,转身回帐。
田英急得头都要秃了,扭头看李征西:“你怎么说。”
“我……”李征西可是被牢牢绑在陆烬轩贼船上的,他能怎么说!
谁都可以举着陆烬轩的人头去领功,唯有他,必会被过河拆桥。
不过这下倒是解开了他的许多疑问。
比如皇帝为什么养私兵。
李征西深吸口气,一马当先走进大帐。
“田将军?”
“咱们……”
田英顺了顺头盔上的翎羽,踟蹰不前。
营帐内,陆烬轩推开了屏风,露出摆在床侧小桌上的机器,拖了张椅子坐在机器前,完全不避人。
“皇……”李征西张了张嘴,一句皇上卡在嗓子眼里,吐也不是,吞也不是。
陆烬轩回头扫他一眼,道:“你觉得我是不是皇帝?”
李征西汗流浃背,艰难回答:“罗贼之言,其心可诛。”
陆烬轩:“……”听不懂。
陆烬轩采取话术,用更具压迫感的语气再问一遍:“我是不是皇帝?”
李征西只能沉声答:“是。”
“你认为我是,那就是。”说完陆烬轩就不再管对方了,用帝国语对艾米丽下令,“接指挥,指令:投放一支A1-a编队,锁定联军所有航母指挥舰,准备攻击。”
李征西认陆烬轩这个皇帝,那他就是皇帝。
如果下面的人不认,真皇帝也会变成假货。
白禾远在朝堂,尚需用尽手段辩解,以证明陆烬轩是大启隆盛皇帝。
在蒲泠战场上的陆烬轩却根本不必证明。
因为掌握暴力的人可以成为新的皇帝。
权力是自下而上的。
“田将军他们怎么办?”被迫上贼船的李征西问,“罗贼之言确实蛊惑人心,我怕……臣怕其他人听信了,或许会鼓动士兵哗变,对您不利。”
陆烬轩盯着屏幕,浑似不在意说:“营地四千五百人,其中大约七百五十是你从聂州带来的亲信。靠这些人还不够你控制住整个大营?”
李征西惊怔。
“嗯?”没听见他吭声,陆烬轩转过头来,挑眉看着他。“是不会吗?”
李征西忍不住前趋两步,“七百对三千,不流许多血不可能做到!大敌当前,启军却在大本营里自相残杀,我做不到!”
雨声掩盖了帐外田英等人的交谈声,同时掩盖了帐内的动静。
“轰隆——”
雷声炸响。
雷雨天气也干扰了信号。
陆烬轩笑了。“对付敌人怎么是自相残杀?对我来说,整个营地屠光了,最后哪怕只活下来几十个、几百个人,那是真正服从我的人。未来是我势力的核心成员。其他人的死亡——”
他嗤笑的表情说明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