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卧在马鞍上的段志玄骂了一句:“昏君!暴君!”
“段公子,你留点力气,待会儿不要耽搁我给你治伤。”韦先生打开柴门,叮嘱李梵娘一句“小心”,又向长孙青璟道:“我虽然是个老无赖,但是也不敢轻易取下这些招魂幡,我可不会嫌自己命长,就怕找不到渡口的恶鬼来找我……诶呦得罪诸位了,阿弥陀佛……”
说罢,这个不准养女念佛的玩世不恭之人居然对着几棵槐树生出敬畏之心来。
韦先生说得令人生怖,长孙青璟观他言行却认定此人尚有仁爱之心,便向他拱手致意:“先生仁义。晚辈对正月之事实在也不知如何评判……”
三人扶着段志玄下马,韦先生虽然年纪最长,身手却极其矫健。李梵娘与长孙青璟略一使力,便将段志玄置于他背上,由他驮着进屋。
一路上,韦先生问长孙青璟道:“高公子,你平日里单枪匹马外出时,若是衣服被树枝勾坏,会自己缝补吗?”
长孙青璟误以为自己衣服在树林子里扯坏了她却没发现,韦先生好意提醒,便照实回答:“当然会。”
“那就好。”韦先生并未指出长孙青璟衣服上的口子,只是似笑非笑地回答——
作者有话说:韦先生眼中的四位少年
张亮——拱白菜的猪
李世民——拱白菜的猪的混账队友猪
段志玄——毁了小白菜和拱白菜的良辰吉日的猪
阿璟——四头猪里最拟人的一头[笑哭]
小剧场(一)
韦先生:跟你说不要嫁给黄毛!
梵娘:算命的说这个黄毛不一样,将来要当国公的!
韦先生:呸!你能不能少听跳大神的胡说八道。跳大神的比黄毛还不如!等我死了,你早晚栽这上面……
小剧场(二)
鱼导演:小段,下一章治伤,注意低碳饮食,最好适当脱水,保持肌肉最好状态。
小段:OK没问题。
二凤:不对啊导演,我才是男一号男一号,果戏不是我的吗?拍了一百多集女一号都没看过我露上半身!!!你到底会不会拍戏?
鱼导演:不是给你安排吻戏了吗?怎么还不知足!
二凤:谁家男一号拍完吻戏进骨伤科的?而且是脚伤!
鱼导演:灯光师——[墨镜]
第104章长夜(2)
长孙青璟俯身转腰急于寻找臆想中的被树枝勾出的衣裳破洞,韦先生却不再过问,只令李梵娘掌灯走在前方,三人摸索了一番,韦先生终于将段志玄安置在正寝的卧榻之上。
长孙青璟在昏暗的烛光下环视四周,真是一片萧然,她不禁长吁一口气,忖道:“如果这破草庐有所谓正寝的话,此处应该就是了。——至于其他地方,跟马厩应该也无甚区别了。”
“梵娘,带高公子去把行灶搬来。小心一点。”韦先生说罢将油灯交给李梵娘。
两个刚从险境中脱离、又忧心忡忡的人便在微芒中摸索了半日,终于将行灶与木炭拖曳到段志玄身边。
一盏破旧的连枝灯在正寝中闪烁着,屋子比原先亮了一点。段志玄右袒仰卧,伤口已经被敷上了石灰散,用干净白麻布扎紧。
李梵娘熟练地以葱白加盐调制汤水,为段志玄清洗伤口。
韦先生嫌弃李梵娘力气太小,便亲自上前又将被血迹浸渍得不成型的白色襦衫又割开了些许……
长孙青璟有些不敢直视,只是远远坐着。
“这小子,石锁和强弓练得不赖,你们看这阔胸猿臂,啧啧。”韦先生望着段志玄袒露的虎膺,一半是调侃一半是真心赞叹,“是个冲锋陷阵的料,不比我年轻时差。也无怪含嘉仓和河南县一堆酒囊饭袋抓不住你……”
“算你识货,老——”得了赞赏的段志玄硬生生地将“匹夫”二字吞了回去,“老先生,眼力果然了得。”
说罢,他炫耀似的摆正了肩膀的位置,似乎这样绷紧四肢可以使得自己在连枝灯的映照下显得更加孔武有力。
李梵娘嫌弃韦先生说话太过直白,害羞地转过头去,不再理睬他们胡言乱语。
韦先生大笑着让长孙青璟递一支铍针过来:“喂,读书汉——你连把人挫骨扬灰的话都说的出来,又装什么斯文——过来帮忙——小心不要弄脏我的铍针——总之你们几个里,张亮最最弱不禁风,令人生厌,是吧,高公子?”
长孙青璟只能尴尬赔笑,也不知该把眼神落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