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惊魂未定地回过头,只见一个身形清瘦、面容俊朗的少年,正双臂抱胸,好整以暇地倚在不远处的廊柱上,脸上挂着看猴戏般的揶揄笑容。
那少年明明就站在那里,关鑫岳却完全感知不到他一丝一毫的气息,仿佛他不是一个活人,而是一道融入夜色的虚影。
“你……你是什么人?”关鑫岳色厉内荏地喝道,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已经攀升到了顶点,“我那几个手下呢?”
叶雪枫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轻笑了一声,“手下?你说那几个连给我提鞋都不配的垃圾?哦,他们可能正在去见太奶的路上了吧。”
少年一边说着,一边缓步向他走来,那轻松的姿态,仿佛不是在面对一个心怀鬼胎的淫僧,而是在自家后院散步。
“啪。”
随着叶雪枫一个清脆的响指,一道薄如蝉翼、却又锋锐无匹的青色剑气,凭空在他指尖生成。
它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如同一只幽灵般的蝴蝶,轻飘飘地划过关鑫岳的耳侧。
关鑫岳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缕掺杂着几根灰白的头发,便悠悠地、无声地,从他的眼前飘落,最后落在他沾满灰尘的鞋面上。
那缕头发的切口,平滑如镜。
一股冰凉的寒意顺着他的后背爬上头顶,让他四肢百骸都变得僵冷。
他看向眼前这个笑吟吟的少年,那张脸,在他眼中,比九幽之下的恶鬼还要可怖。
这不是人。这是魔鬼。
“现在,跪下,把你刚才的计划,一五一十地再说一遍给我听听。”
“噗通。”
关鑫岳双膝一软,没有丝毫犹豫地,重重地跪在了冰冷的青石板上,膝盖骨与石板碰撞发出的闷响在寂静的回廊里显得格外清晰。
他那原本还算挺直的腰杆彻底垮了下去,整个人如同一滩烂泥般瘫跪在地,身子像筛糠一般抖动起来。
“我……我说……我说……小……不,大爷……大爷饶命……”他磕磕巴巴,声音里满是谄媚与哀求,哪里还有半点”淫佛”的威风。
“我……我本想……用‘软筋散’让……让那主持浑身无力……然后……然后趁机用‘逆转乾坤大法’,将……将她修行的元阴功力,全部……全部吸过来……我……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求大爷饶我一条狗命……”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力地将头磕在地上,发出”砰砰”的声响,额头很快便渗出了血丝。
叶雪枫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脸上那揶揄的笑容没有丝毫改变,仿佛在欣赏一出早已知道结局的、蹩脚的独角戏。
关鑫岳双膝砸地,额头青石板上的血迹还未凝固,便感到下巴一凉,一道冷意顺着脸颊蔓延开来。
那柄无鞘的剑,薄如秋水,锋利得仿佛能割裂虚空,轻轻地抬起了他的下颌。
少年的声音带着夜风的寒意响起:“你背后主使是谁?”
关鑫岳的身体猛地颤动了一下,他抬起头,那张因恐惧而扭曲的脸上,眼里除了求饶,还有一丝深深的不甘和绝望。
细长的剑尖抵在他的下巴,冰冷的触感似乎随时都能刺穿他的咽喉。
“我……我……”关鑫岳的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声音,舌头仿佛打结一般,话语在喉间堵塞。
他不是不想说,而是不敢说。
那个名字,就像一个诅咒,一旦吐露,后果比死更可怕。
“说。”少年的声音轻描淡写,却比任何疾言厉色都更具震慑力。
关鑫岳知道自己没有选择。
在这种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的反抗都是徒劳。
他身体的抖动愈发剧烈,如同在寒风中被丢弃的落叶,带着哭腔,终于吐出了那个令人颤栗的名字。
“是……是魔教的‘血魔老祖’……是他给了我‘逆转乾坤大法’,还有……还有那‘夺魂逆元丹’……他说……他说只要我成功夺取释金莲的功力,就能……就能成为他的座下四大护法之一……”
他声泪俱下,如同被抽走了骨头的软体动物,只知求饶。
叶雪枫收回了剑尖,动作随意地在那不省人事的关鑫岳身上擦了擦。
他看都懒得多看一眼,抬脚便是一记闷响,正中此人的后脑,让其彻底晕死过去。
他随手扯下关鑫岳的腰带,三两下将此人捆了个结实,像拖一条死狗般,拖到回廊边的草丛深处,随手一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