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元十六年,太子在宫宴被毒害,汉成帝痛失爱子变得一蹶不振,终日寻欢作乐,名下子嗣众多,但与先皇后只育有二子一女。
原本想做闲散王爷的十一皇子刘旭则是太子一母同胞的弟弟,因太子之死进退两难,卷入夺嫡斗争。
建元二十五年,刘旭此时已在朝堂立足,从母家闻先皇后有位神机妙算隐居道观的兄长,为寻求助力,多方打听这位舅舅下落。
他找的正是鹤仪师傅,找来时,师傅已经逝世半年了。
鹤仪父母在她一岁时死于战乱,而自己被云游的师傅救下,两人在道观相依为命。
师傅临终前嘱托自己,若故人之子寻来,有求于与他,盼鹤仪念在养育之恩,代为相助一二。
这也是前世鹤仪在刘旭寻到此处,愿随他下山的缘故。
可惜自己忘了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道理。
鹤仪上辈子一直困在朝堂,天天斗个你死我活,最后她也用命还了恩情。
这一世她想自私点,活得轻松些,挣点小钱够活就行。
至于师傅的嘱托嘛……
等她死了亲自和他老人家亲自赔罪罢!
为避开刘旭,带着师傅为她留下的积蓄北上,在川宁的两年,她替镇上书店眷写诗书挣钱,每月末雇方伯的老牛车下山交付,顺带采买吃穿用品。
鹤仪收回思绪,挎起包裹,掀帘下车,余光留意到街上比往常少人,盘查的士兵倒是多了许多。
她掏出车钱交到方伯手上,含笑道谢:“多谢方伯捎我一程。”
“嗐,客气啥!”
方伯乐呵呵收起铜钱,问道:“鹤姑娘,明日还是卯时去客栈接你么?”
鹤仪轻轻点头:“那您先去忙。”
“欸,姑娘!”方伯叫住她,“你许久才下山一次,怕还不知道城里来了位贵人暂时歇脚,别的不说,城里近来都太平不少嘞!”
“好,谢谢方伯告知。”
鹤仪心中并未起太多波澜,转身迈进书肆里头。
“鹤姑娘来了?”
“何店主,这些我是我抄好的,劳您过目。”鹤仪递过眷写好的诗书。
何店主闻言摆手,从抽屉里拿出银钱,乐道:“咱们都老熟人了,鹤姑娘一手好字用来抄书我都觉得浪费了。”
何店主:“来,这月月钱,你点一下。”
鹤仪:“多谢何店主。”
何店主趁她点钱时,打量眼前女子。
身形高挑,素色布条束起青丝,粗衣难掩倾城黛色,更何况小小年纪谈吐不凡,还写得一手好字。
唉!可惜是位女子,若是男子,指不准能仕途坦荡。
何店主忍不住摇头惋惜,恰好对上鹤仪的目光,干咳两声,拿出下月要抄的书。
鹤仪却发现要抄的书比以前少了些,这意味她的工钱也要变少了!
要知道她和何店主交易数量一直是固定的。
鹤仪:“何店主,怎么要抄的少了些?”
何店主:“唉,赋税前些日子加了不说,契丹最近不安分弄得人心惶惶,一部分书生家里头没钱也供不下去……这一来二去的,来书肆的人也没往日多了。”
鹤仪抿唇,垂下眼帘若有所思,手轻轻拂过书封。
这还是是城里名声较大的书肆,如今营生都如此艰难了,别的更不用说了。
看来她得重新规划自己的钱了。
何店主一拍脑门,突然想起一件事:“姑娘可知城里来了位贵人?”
鹤仪:“嗯,听说了。”
何店主悄摸压着声:“我和你说,其实是上官大将军的小儿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