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两个字,却像盖印章一样,宣告了所有权。
说完,他松开贺穗,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大衣领子,对同样石化的导演微微颔首:“抱歉,打扰拍摄了。你们继续。”然后,便转身,在一片死寂中,步履从容地离开了片场。
贺穗站在原地,脸上像着了火一样烧起来,心脏却砰砰砰跳得飞快。他看着谢知奕离开的背影,羞窘之余,心底又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甜。
导演最先反应过来,咳嗽了两声,努力维持着专业:“好了好了,准备下一场!”只是那语气里,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
那天下午剩下的戏,贺穗拍得出奇顺利,一条过。只是整个剧组看他的眼神,都带上了一种心照不宣的暧昧和善意。而关于谢知奕酷劲大发、片场公然宣示主权的八卦,也以惊人的速度在圈内小范围流传开来,成了不少人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甜蜜谈资。
谢知奕离开后,片场的气氛变得微妙而活跃。虽然大家表面上都努力维持专业,继续投入拍摄,但每当贺穗的戏份暂停时,总能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含笑目光。
那位和贺穗拍吻戏的女演员趁着补妆间隙,悄悄对贺穗说:“穗哥,谢总他……平时也这样吗?”她眼里闪着好奇又羡慕的光。
贺穗耳根还在发烫,含糊地应了一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导演在监视器后看着回放,摸着下巴对副导演小声笑道:“刚才那条其实情绪挺对的,那种慌张和心虚,特别真实。早知道谢总有这效果,该早点请他过来。”
收工的时候,道具组的小伙子一边收拾器材一边哼着歌,经过贺穗身边时故意大声唱道:“我的~心里只有你没有她~”引得周围一阵低笑。
贺穗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片场。坐进车里,他摸了摸似乎还残留着触感的嘴唇,忍不住也笑了出来。虽然当众被亲很羞耻,但谢知奕那种毫不掩饰的占有欲,却像一股暖流,包裹着他之前因冷战和隐瞒而产生的所有不安。
回到家,贺穗打开门,发现客厅只开了一盏落地灯。谢知奕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听到动静抬起头,神色已经恢复了平时的冷静,仿佛下午那个在片场当众吻他的人不是他。
贺穗换好拖鞋,走到他面前,故意板起脸:“谢总今天好大的威风啊。”
谢知奕放下文件,伸手将他拉到自己腿上坐下,手臂环住他的腰,下巴搁在他肩膀上,闷闷地“嗯”了一声。
“你知不知道,现在全剧组都在笑话我。”贺穗戳了戳他的胸口,语气带着嗔怪,眼里却带着笑。
“谁笑话你?”谢知奕抬起头,眼神微眯,带着点危险的意味。
“反正……大家都知道了。”贺穗看着他,“你以后让我怎么在剧组混?”
“正好,”谢知奕的手收紧了些,理直气壮地说,“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名草有主,别打什么歪主意。”
贺穗被他这霸道的逻辑逗笑了,凑过去在他唇上轻啄了一下:“醋坛子。”
谢知奕坦然接受这个评价,并顺势加深了这个吻。这个吻不再带有下午的惩罚和宣告意味,变得温柔而缠绵。
一吻结束,两人气息都有些微乱。谢知奕抵着他的额头,低声说:“以后有这种戏,提前告诉我。”
“告诉你干嘛?让你再来片场宣示一次主权?”
“可以考虑。”谢知奕语气认真。
贺穗哭笑不得,心里却甜丝丝的。他靠在谢知奕怀里,玩着他衬衫的扣子,小声说:“其实……今天最后那条,导演说拍得挺好,一条过了。”
“嗯。”谢知奕满意地哼了一声,仿佛那是他的功劳。
经过这次“吻戏风波”,两人之间因之前隐瞒而产生的最后一点隔阂也彻底消失了。贺穗依旧在“星耀”旗下工作,但谢知奕通过一些商业层面的运作和交涉,一定程度上优化了贺穗的合同条款,帮他争取到了更多的自主权和休息时间。
贺穗也学会了,在接到可能涉及亲密戏份的剧本时,会更早、更坦诚地和谢知奕沟通。谢知奕虽然心里还是会泛酸,但至少不会再搞突然袭击,而是会用更“成熟”的方式表达不满——比如,在贺穗拍完那类戏份回家的晚上,格外“热情”地讨要补偿,直到贺穗红着眼眶求饶为止。
林凯和苏晓得知片场事件后,笑了他们好久。林凯拍着谢知奕的肩膀:“奕哥,没想到你谈起恋爱来这么幼稚!跟毛头小子似的!”
谢知奕面无表情地拍开他的手,但耳根却悄悄红了。
生活似乎找到了新的平衡点。他们依然忙碌,贺穗穿梭于各个片场和通告之间,谢知奕掌控着公司的航向。但无论多忙,他们都会尽力守住属于彼此的时光。可能只是一起吃一顿简单的晚饭,或者靠在沙发上看一部电影,又或者只是各自占据书房一角,安静地做自己的事,抬头就能看到对方。
那盆被贺穗说像谢知奕的多肉,在窗台上蓬勃生长,旁边的小芽也渐渐长大,簇拥着主株,像一个温暖的小家庭。阳光照进来,叶片肥厚饱满,泛着健康的光泽。
在这个充满诱惑和变数的圈子里,贺穗依然会遇到需要妥协和周旋的时刻,但他知道,无论发生什么,身后永远有一个会为他吃醋、会毫不犹豫站出来宣示“我的”的人。而谢知奕也明白,无论外面的世界如何,家里永远有一盏灯为他亮着,有一个会为了他甘愿委屈自己的人。
他们的爱,或许不完美,会吃醋,会争吵,会有误解,但正是在这一次次的磨合与理解中,变得更加坚韧和真实。就像那盆多肉,不需要过多的水分和养分,只需要阳光和适当的空间,就能活得很好。他们的爱情,也是如此,在平凡的岁月里,扎根,生长,枝繁叶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