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笑了一声,知道江霈是在说她今天傍晚在化妆室门前和他开的玩笑,柏溪撩起眼皮,“江老师记性这么好?”
“一天都没到”,江霈幽幽地回望柏溪,“那是你记性太差。”
柏溪低头起开啤酒没有反驳,哼哼地笑了一下。
四下寂静,岸边柳枝在春夜里的寒风中相互安抚,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柏溪和江霈之间却毫无理由地轰然沉默起来,两人无言地望向河面,缄默地饮着手中的啤酒。
江霈连着喝了几口,啤酒很快见了底,他盯着不远处的柳枝愣了愣,终于还是问了出来。
“你不喜欢当演员的话,为什么会参加选秀进娱乐圈拍戏?”
“嗯?”江霈低沉的声音猛然打破了耳边的安静,柏溪下意识发出一声疑惑的鼻音,尾声微微上扬。
她转头看向江霈烧着星火的黑眸,顿了一下,低头笑道:“我记得这个我早就告诉你了。”
柏溪灌了一大口啤酒,凉意沁入心扉,她又盯着江霈的眼睛,语气玩味道:“看来江老师的记忆力也不是很好啊。”
这次轮到江霈疑惑了,他眉头轻皱看向柏溪。
柏溪则轻笑了一声,眼神有些放空地掠过江霈的脸侧,看向远处。她语气故作轻松,悠悠说道:“还能为了什么,为了钱呗。”
说完,柏溪便把目光转回到江霈的脸上,饶有兴致地观察着他的表情。
不料,先前分明恨透了对他热爱的演员职业图谋不轨、心术不正之人的江霈,见柏溪就这样坦荡荡地站在他面前,如今竟然面色平静,像是没有听见一样。
可柏溪越是没有得到自己预想的反应,心中逗弄他的心思就越浓。
也许是刚才的两罐啤酒起了劲,柏溪那双狐狸眼灵巧地转了转,她将手中已经空了的啤酒罐捏扁,随手一抛,不用转头就听见了铝皮落入塑料膜的声音。
柏溪偷偷笑了笑,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和装货江霈呆久了,对装逼这项技能也越发娴熟了。
但她面上没有什么变化,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徐徐靠近江霈,直到只要伸手就能抱住对方的距离,柏溪才堪堪停下。
“江老师”,柏溪脸颊泛出红润,歪头盯着江霈晦暗不明的眼睛,她故意用气声,凑到江霈耳边强调:“我可是为了钱诶。”
然而等柏溪说完,她有些晕乎的脑子才突然发现,她和江霈现在的姿势竟和他们第一面互相不对付时威胁彼此的姿势别无二致。
只是这次时间似乎过得很慢,柏溪可以悠闲地侧目观察江霈被春风冻红的耳廓。
恍惚间,她记起好像有一次江霈也说过自己的耳朵是红色的,具体是什么时候,柏溪现在也无从想起。旋即,她半是报复地趴在江霈耳边,声音低哑地提醒道:“江霈,你耳朵红了。”
江霈好像说了什么,也好像没有说话,柏溪并不清楚,因为她的注意力仍然停留在江霈的耳朵上。
原来长得好看的人,就连耳朵都很好看,那他什么部位应该都很好看吧,柏溪任凭着自己的思绪无限地放大,猖狂地游荡……
她又想起了今晚她在楼上向下看时,江霈紧紧的训练打底衫下因轻喘而微微起伏的胸肌轮廓——江霈一定有腹肌。
下一秒,柏溪的心思又溜回到眼前江霈红透了的耳朵——被冻红了的耳朵摸起来是烫的,还是冷的?
这个疑惑开始像无意落到地上的毛线团,越滚越远,理智的线绳也越来越难以收回。
碰一下就可以知道了吧,柏溪动了动放在自己身侧的手,指尖下意识搓了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