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安是里头的常客了,便向老鸨要了最靠近舞台的一间厢房,有几名同样涂抹淡淡脂粉的男子从外头进来,一人手里提着一壶酒,进来便盈盈凑近,给两人各斟上一杯。
元琰尝了一口,这酒香闻着浓郁,后劲却不大,比起这个,元琰却更爱喝些烈酒。
喝最烈的酒,抱最美的男子,一直是她心之所向。
只可惜最烈的酒她有,最美的男子却是没看到的。
“行了,你们随便找个地方伺候着吧,莫要出声惹了这位小娘子不喜,否则可要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元琰抚了抚其中一男子的脸,开玩笑似的说道。
她们身为皇族贵胄,就算是逛青楼也是很要面子的,非花魁那般的小倌儿可看不上。
那男子羞的低下头,却又偷偷去看元安。
安公子是这秋月楼的常客了,出手素来大方,他们不知道她的身份是什么,却也知道绝对不低,只因这人在楼里横行霸道惯了,每每点名要谁,便是已经有别人要了,也不得不给她让出来。
这让楼里人知道,她的身份绝不低于那些被抢了女子的官员。
“还不快给本公子倒酒?”
元安举着白玉酒杯摇晃。
那人立马上前倒酒,白藕似的玉臂袒露,颇有些风情在里头。
元琰倒不在意他,从前自己来时都是只看歌舞与喝酒,存在感没有元安高,后来她忙于夺嫡,便不再去了,反而是元安去的多一些。
这群小倌儿也就顺理成章将她忘得差不多了。
“哎,你们花魁什么时候出来啊。”
元安深知皇姐同自己过来便是为了一睹那花魁的模样,毕竟哪个女人不偷腥,哪个女人不爱美人儿呢?
那男子听她们问花魁,笑脸僵了僵,却很快恢复原样,只是指了指舞台道:“公子且瞧,那不是来了吗?”
元琰元安俱看去,只见一男子,从上面缓缓飞下,将两人都看直了眼,那男子一身雪白肌肤,衣服勉强能蔽体,然而隐隐行动间却有纤细修长的大腿露出,看的人血脉偾张。
楼下开始叫价,有人已经出到一千两白银了,元安轻蔑一笑,一千两?给本王吃个饭都不够,也好意思拿出来。
“五千两!”
元安这一声惊呆了下面众人,她们惊叹几声纷纷抬头,想看看楼上是何许人也。
然而帘子拉的紧,元安躲在里面,她们是看不见的。
本以为这场花魁争夺战已经十拿九稳,谁知道半路杀出个程咬金,隔壁厢房也高声喊起来:“我出六千两。”
“他爹的,谁敢跟老娘抢!”
元安被人让惯了,破脾气可是一点就着,元琰淡定地喝了口酒水,安抚道:“不过六千两,你加钱便是,不必如此不悦,若把事情闹大了,我们也见不得人。”
“哼!”理是这个理,她们都是偷偷出来的,但是安王殿下咽不下这口气!
她将银子加到了七千两,对方却似偏要与她作对一样,出了八千两!
元安这个火气,这世上她得不到的男人还没有出生呢!
她气的将价钱直接加到一万两,还冲隔壁喊话,有本事就过来干老娘啊,看老娘不打的你哭娘喊爹。
元琰刚想劝元安不要多惹是非,惊动人就不好了,然后……房门被踹开了。
她看见一群人气势汹汹从门外走来,元琰大脑一片空白。
那几个人,她几乎都认识,领头的是镇南大将军之子方遂翎,紧随其后的有肖郡王之女肖梁,还有陈王之女元旗,更有今日才与她有过一面之缘的林寻柒。
什么是修罗场?这就是!
元琰坐在位置上一时之间甚至做不出表情,元安更是,她人都傻了啊。
怎么能想到自己只是想趁着皇姐在嚣张霸道一下,居然引来了这么多人?
“姐,姐……”
她声音都慌了。
为了突出舞台上的美人儿,这包厢里都是只燃两只蜡烛的,因而有些昏暗,以元安看貌美公子看的半瞎的眼睛,是认不出对面那群熟人的。
只是她眼神不好,方遂翎等人眼神可好着呢,自踹开门看到安王皇上那一刻起,她们已经为自己安排好死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