硫磺……
褚炀脸色渐渐阴沉下来,这榕郡怕不止是税银这么简单了……
“你现在就去查一个人,”褚炀当即道,“司库账房李成钊。”
“他是三方查验中唯一一个没有下狱的,但齐明楷与陈笙对他印象颇为模糊,我寻府衙郡卫问过,这人在他之后进的府衙,这么短的时间便让他作为司库账房押送税银,有些蹊跷。”
“若没记错,李成钊家住十里村村头,你即刻出发,务必寻到这人。”
十一走后,褚炀捏了捏眉心,心中总有些空落,却不知为何。
脑海中突然浮现那日在海棠阁郑妗姝无故提及了秦丘,莫非那时候是要与自己说些什么?
第六感告诉自己,十一此趟或许会徒劳而返。
秦丘醒来时,发现自己竟被五花大绑在一辆马车上,他惊恐地挣扎,四处张望发现一旁坐着位戴着镂空面具的人,面具之上张牙舞爪,像阴曹地府索命的无常。
只看那人斜眼瞥向自己,手指竖起,轻声道,“莫动,不然可就真死了。”
秦丘咽了咽嗓子,背后冷汗涔涔,面具人身上的杀气弥漫着整辆马车,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绑手的绳结系的并不牢固,秦丘悄然将那绳结摸索开来,眯起眼逡巡车内,瞧见自己斜旁的车窗隐隐透进冷风,他决意等待时机,跳窗逃路。
“想逃吗?”面具人语气似乎藏着笑意,“知道为何将你绑的如此潦草?”
秦丘面色苍白,惊恐不安,两腿蜷缩不自觉抖了抖,哆嗦道,“你要做什么?”
面具人摩挲着下巴,哼笑道,“你被下了麻沸散,坐都坐不起来,还那么费力绑着你做甚。”
“最好安分一点,我不要你的命,但你得去见一个人。”
“见谁?”秦丘警惕道,“你到底是谁?”
面具人凑近看着他,沉声道,“我是救你命的人,而你要见的,也是救你命的人”
“如今,也只有他能救你了。”
“否则,太子的人还是会找到你。”
十一到那十里村村头时,发现一户人家正挂着白布,院内火光映着满堂,漆黑夜幕中,格外晃眼。
黄纸打着旋往院外飘飞,他站在院门前,朝那往火盆里烧黄纸的老妇询问道,“请问这是司库李账房的住处吗?”
老妇身影一颤,手中黄纸抖落在地,她回头惑然看着十一,面上却燃着不耐,“李账房是谁?”
十一又道,“李成钊,大娘您认识吗?”
那老妇目光上下打量着十一,“他是我相公的远房侄儿……”
说着说着眼中泪意便渗了出来,“前些天他说上山砍柴,不知怎的……坠崖死了……”
“如今屋里就剩我和他二人相依为命,他这走了我可怎么办哟!”
老妇鼻头酸胀,拍打着双腿,眼泪止不住的落下。
“死了?”十一一时语塞,他又问,“何时死的?”
老妇似是想到什么,将面上泪水粗鲁一抹,眼里泛起精光,说道,“你刚说我侄儿是什么库的账房?”
“他前不久跑出去做事,是做这事儿吗?那月钱总是有的吧?你来是给他结月钱的?”
十一嘴角抽搐,还当这老妇真是为了这李成钊心伤,他摸索着袖口,拿出几枚铜板,放在一旁的歪脚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