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宵晴看着他专注的侧脸,料想他肯定是骑着他的千里马木乌夜以继日地赶回来的。可为什么这么着急呢?
还有他脸上的抓痕……
慕砚展开信纸,目光扫过墨迹,呼吸逐渐凝滞。只见信上写着: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
……
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
慕砚看着信上内容忍不住心潮澎湃,爱意翻涌。
这些在现代耳熟能详的诗句,对慕砚而言却是字字惊心。他从未读过这般浓烈的相思,只当是霍宵晴情至深处的剖白。
如果他是在西濑收到这封信,他不知道会发疯成什么样子。
还好,还有人还爱着他,在等他回来。
而他,终究是回来了。
慕砚急匆匆地反馈道:“你的心意,我明白了。”他直勾勾地盯着霍宵晴,“既然我们情意相通,那我们便尽快完婚吧,我不想再等了。”
霍宵晴一怔:“嗯?啊?不着急的,我可以等的,你还要回西濑啊!你……”
她实在搞不清这个小王爷的脑回路,这又是怎么了?
“我不回去了。”他握住她的手,“我要留在你身边,和你永远在一起!”
你要永远留在这?可我还要回都城呢!
霍宵晴试图让他清醒自己的使命和身份:“你可是安西王,你不回去了,你的封地怎么办?西濑的百姓怎么办?”
“那里从来不是我的封地,”他别开眼,“我只是继承我父亲的爵位,成为新的安西王罢了。”
“那西濑一直以来是谁在治理?桐城的水利工程项目落地,安西王府出的款项不都是西濑百姓的赋税吗?需要时就征用,搜刮民脂民膏,不需要时就将百姓弃之不顾?”
霍宵晴突然有个可怕的念头:会不会是因为西濑那边抽调太多资源来建这个水利了,所以西濑的百姓才无力抵御天灾?
如果真是这样,她也难辞其咎,她必须负责到底。
慕砚沉默不语。
霍宵晴就势把慕砚推到椅子上,让他坐着,这样自己就不用一直仰头看他了,脖子怪累的……
她仔细端详着少年疲惫的眉眼,她觉得慕砚此次回去好像遇到了很多事情,看起来变得很不一样了。
也是。
慕砚在这个年纪成为封地之主,管理一城百姓,又遇到罕见灾情,肯定是束手无策了。
这位年轻的王爷,正在经历他人生中最艰难的时刻。
霍宵晴抬起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说:“那是你的封地,你必须担负起安西王的责任。”她的手慢慢往上移,直至轻抚过他发顶,声音柔软下来,“没事的,慕砚,我会陪你一起面对的。”
“在西濑发生了什么?你都做了什么?可以和我说说吗?”
慕砚沉默片刻,声音低沉:“我回去时,西濑城外的灾民已经延绵五十里,且灾民数量每日都在增加。后来奉栏的灾民也开始大量涌入,奉栏虽不属我管辖,但地处偏远,历来受西濑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