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惊醒,满头冷汗,心跳快得像是要撞碎肋骨……
她下意识捂住胸口,试图压下被惊扰的心脏……
耳边只剩下她喘气的声音,四周静的吓人。
一股压抑涌上,仿佛将她抛入大海一般……
孤独感、无助感像是海中巨浪,毫不怜惜地将她拍入深渊……
苏洛蜷缩着身子……躲在被子里。
像是被抛弃后,躲在纸箱里偷暖的猫。
窗外天光已斜,墙上的钟指向十二点四十七分。
她缓了许久,才怔怔坐起,汗水浸湿睡衣,胸口还残存着大起大伏,指尖无意识抚上自己的颈侧——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温热的皮肤和脉搏的跳动。
她忽然觉得冷。
不是身体的冷,而是那种久违的、童年时蜷缩在阁楼角落才有的孤独——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运转,唯独她被遗忘在系统之外。
她起身拉开窗帘,灰蒙蒙的天空压得很低,风卷着枯叶拍打玻璃。
压抑的吓人。
她本以为自己已经走出来了……现在看来,倒像是逃出来了……
如今又被这股感觉追上,毫不留情又把她拖回深渊……
她盯着窗外,呆呆地看了很久,忽然转身打开手机,翻出微信。
手指悬在“莫疏”两个字上方,迟迟没有按下。
她知道对方作息规律:每周周六上午十点到下午三点,是莫疏固定的“非实验缓冲期”,用于整理数据、回复邮件、处理行政事务——理论上,这是最容易接通电话的时间段。
可她凭什么打?
她们之间没有约定,没有亲密,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一次雨中的共伞,两碗汤的交付,几句节目后的寒暄……
这些碎片,在别人眼里或许只是社交礼仪,可在她心里,却重得像一块坠向深海的生锈的铁。
她放下手机,后知后觉脸上微微发热。
指尖轻抚,才发现是眼泪流的太多,甚至有些蜇脸。
她现在……应该又憔悴又狼狈吧……
良久,她才回过神,简单洗漱之后,走到厨房,烧水泡茶。
茉莉花茶,方璃送的,说是“提神醒郁,专治师姐emo”。
水开了,蒸汽氤氲,她望着壶口升腾的白雾,忽然想起那天在图书馆,关振东半开玩笑的话:
“你知道吗?莫疏盯着你看的眼神……跟解剖课上看小白鼠的时候一模一样。”
她当时笑骂关振东胡说八道。
可现在想来,也许不是玩笑。
也许,她从来就是莫疏眼中的一个“异常样本”——白化病体质、中医理论、情绪外露、主动示好……全是违背她认知系统的变量。
苏洛自嘲地笑了笑。
她是不是该庆幸,自己还没蠢到以为那碗汤能融化这座第四纪冰川?
她端着茶杯回到沙发,翻开这几天看的《黄帝内经·素问》,目光却始终无法聚焦。
就在这时,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一条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