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走!”裴言在他身后用力扯住了他的衣摆,少年声音被情欲折磨得沙哑,满是愤怒,或许还有委屈。
“你明明说了不赶我走,会把我当弟弟看,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了……裴韫时,我们还签过协议的,你凭什么这样做!”
说到最后,已经带上了恨意。
裴韫时额头青筋跳了跳,带了点冷意命令:“裴言,松手!”
两人拉扯间,裴韫时身形一晃,皮鞋底被地毯绊了下,竟是和裴言齐齐栽倒地。
裴韫时只来得及用手护住裴言的后脑,自己额角被床头柜打落的饰品磕了一下,晕晕沉沉还没来得及起身,门口就传来玻璃坠地的声音。
他一手撑地,一手环在裴言脑后,抬头看去端着托盘的侍应生立在门口,茶壶已经摔碎在地。
侍应生震惊地看着屋内纠缠在一起的裴言和裴韫时,表情除了惊吓,还有种难言的复杂。
对方匆匆低低头,飞快道歉,连忙跑出了房间。
甚至还帮他们带上了门。
裴韫时:“……”
领口的拉扯感骤然一松,但身下也没了动静,裴韫时心中隐隐有种奇异的预感,低头果然对上一张湿漉漉的脸,裴言偏头闭眼不语,水痕顺着狼狈的脸滑落入他掌心。
温热的眼泪。
裴韫时的心头微微一颤,掌心的潮湿变得格外灼人。
窗帘遮去大半天光,裴韫时只能看清裴言水渍泛滥的下半张面容。
“哭什么?”裴韫时轻轻叹了口气,抽出垫在他脑后的手,就着这个姿势给他擦拭了一下脸颊。
他侧眸看了一眼同样摔落在地的手机,因为电量告罄,已经自动关机了。
裴韫时揉了揉眉心,垂眼看着裴言,尽量让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吓人:“裴言,我没有跟别人说过你的身世,是医院那个医生私自传出去的。”
但裴言却不愿意再听他说话。
裴韫时无法,沉默片刻,起身站直,又屈膝在裴言身侧蹲下,将人轻轻抱了起来。
裴言猝然睁大了眼睛,瞳孔仍是涣散的,但抗拒之色几乎写在脸上。
因为药物过分瘫软的身体落在裴韫时臂弯中,修长脖颈拉出颓靡漂亮的弧度,柔软的头发缠在镶嵌着蓝宝石的袖扣上。
裴韫时低头看了一会儿,忽然轻声说:“你如果还想继续当你的大少爷,接下来我让你做什么,你就照着做。”
裴言的挣扎果然停滞,只是不过一瞬,便更用力地推拒起来。
裴韫时不知道他没进去,将人放到床上,也没再继续吓唬,只是兀自从床头抽了一张消毒纸巾。
他面无表情地低头,将自己的手指掌心仔细地擦拭干净,轻微的近视让他不能看清远处物体的细节,这个缺点在今天难得派上正向作用。
他将手搭上了裴言的脚踝,轻轻点了点,声音冷静而矜淡:“不准踹我,不然我马上把你从裴家赶出去。”
裴言还没来得及屈起的膝盖又慢慢放了下去,很生气地盯着他。
裴韫时轻轻地捂了一下他的眼睛:“闭眼。”
解开拉链,最后一层布料褪开之前,裴韫时突然似有所感,抬眸,裴言果然还在盯着他,没有照做。
不知是不是屋内太暗看不真切的缘故,裴韫时隐约觉得裴言此刻的眼神很奇怪,并不像厌恶或是羞耻,而是一种观察。
裴韫时唇线绷紧,而后抬指解了自己的领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