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然,你确定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梅渡华冷笑一声。
水千帆浑不在意地一笑,“我希望你记住此刻的自信。”
众人讶然,窃窃私语,“李天然失心疯了?…”,“这小子难道真有点本事…”
“你…!”梅渡华怒目,“拔剑!”
“接着!”乌日罕将剑抛出。
水千帆挥挥衣袖,“嘭”的一声,剑入木桩。
“他…弃剑不用…!”众人目似铜铃,“这不是…找死吗?”
许萋萋与乌日罕皆望向“他”,目光再难移开,这是…李天然?这才是李天然!
梅渡华一剑刺来的时候,挥出排山倒海之势,这绝非方才对付乌日罕的招式,他的剑更强了。
无人发出一嘶声响。
乌金逐日灼万里,明月自有明月辉。她并未使剑,所有人都觉得她手中有剑。
提、运、转、出,水千帆的招式行云流水。
气劲相撞,斥,容,破,散。
这一掌不同于方才少女的一剑,并非借力打力,也无斗转星移,却是迎峰而上,四两抵千斤。
谁能说她手中无剑?
烈日之下,白衣入暖色,她站在原地一步未动。
梅渡华凝眸,心中了然,此刻眼前之人是个真正的对手。
山巅的云忽然凝住了,两道交错的气流惊驻流云,水千帆掌心向下摊开,蓄力待发,梅渡华的剑划出残影,分取她周身七处大穴。
不生风声,没有气劲,剑光已被瓦解。不是掌风击溃了剑光,是掌意提前化解了剑意。
剑尖轻颤,九路剑法倾斜而出,连成雨幕,聚气一击,攻向水千帆气海——是用掌之人最难回护的位置,梅渡华步法变幻,似凌波,每一步都踏在水千帆换气的刹那。
三十招过去,梅渡华额角见汗,剑停并非因力竭,而是惊心。他的剑从未如此重过,这人…竟是李天然?!
山风终于吹上来,所有的目光落在白衣之上,只见她凌空而起,以指为剑,刺向梅渡华。万总瞩目,皆等待这一剑的结果……
江折柳却惊呼一声,“啊!”他难道…盲了?
“怎么了!”他听到接二连三的呼声,确认并非自己眼盲,而是…天黑了。
可方才还烈日当空,不,这绝不是寻常的天黑,他抬头望天,天上无星无月。
一个女子声音不知从何方而来,好似很近,又似很远。
“别动。”那声音沉静又冷然。
接着便听见一个男子凄厉惨叫。
冰冷的声音又传来,“谁动谁死。”
江折柳本来还在摸索探路,听闻此话,瞬间顿住脚步,呼吸声都小了一些。
“谁!”他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就在方才,有人拍了他的肩膀,江折柳倒吸一口冷气。
“嗬!”一个女子的惊呼声在他耳畔响起,不是方才那冰冷的声音,这声音有几分熟悉,难道是……她?江折柳想起假扮李天然的那个雨夜,他给她送信,是许萋萋?
剑声交错,“铛!”极密的剑器交互声传入耳中,有人打斗,不只一处,一远一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