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她?)心里炸开小鼓——
【"他摸的是我!
……我昨天把裂缝图钉在作业本背面画歪了,他会不会其实看到了?
完了,他手上有石粉,会不会嫌我头脏?
不对,他刚才点了一下,是认可的意思吧?
我要是能快点长高,就能去守井口,帮他挡风……"】
呼吸急促,却努力把小胸膛挺得更高,像要在一秒钟内把自己长成可用的墙。
韩屿没低头看孩子的表情,手已收回。
他目光向前,落在食廊尽头那口冒着白汽的粥桶,确认蒸汽量、确认队伍长度、确认窗口护栏是否松动。
——像巡视一段即将承受水压的管道。
保育员向他点头致意,他只是微微颔首,随即抬步。
没有停留,没有训话,也没有更多安抚。
孩子们屏住呼吸,目送他背影掠过灯带,影子一路被拉得极长,像一条无声的裂缝,悄悄爬过他们脚边,又悄悄爬远。
直到脚步声下沉,消失在转角,队伍才重新活过来。
只是声音小了许多,大孩子自觉维持秩序,小的把碗抱在怀里,像捧着什么易碎品。
他们互相望一眼,眼底闪着同一种光——
那是对"被守护"的懵懂认知,也是对"有一天要成为他"的隐秘渴望。
而韩屿已沿着通道继续向前。
灯带在他头顶一格一格亮起,又一格一格暗下去。
他所经之处,蚁城尚未苏醒的钢铁内脏开始悄悄蠕动——
裂缝监测仪、配水阀门、空气计量表……
各项读数在屏上跳动,像一群听话的士兵,沿着他设下的阈值线,安静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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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舟的正午,太阳像被钉在头顶的一枚白铁钉,钉尖烧得通红,谁也不敢直视。
末世第六年,日冕突然疯长,紫外线里多了一种叫“Σ-灼带”的波段
——皮肤暴露三十秒起泡,两分钟见血,十分钟后内脏开始水肿。
天空不再是天空,是一口倒扣的煎锅;
云被撕成棉絮,也只是为了垫在锅底,免得火焰直接舔上甲板。
方舟就悬在八千米高空,外壳裹着一层等离子泡——“日幔罩”。
它像一枚巨大的、半透明的蚌,把舰体含在灼热的铁壳与冷稀薄空气之间。
罩子外壁,蓝白电弧昼夜爬行,发出细密噼啪,像雨点落在烧红的铁板。
能量来源是晶核反应堆,烧得越快,罩子越亮;
一旦功率跌落,电弧就暗,甲板温度瞬间飙升,人会在十几秒内被自己的□□煮透。
因此,舰上每个人都习惯抬头先看天:
罩亮——活;罩暗——死。
比气压表更直白。
人们的等级刻在徽章上,也在呼吸里。
A级异能者(火、磁、等离子)
——穿白底赤纹甲,住舰桥上区,单间有窗。窗是滤光玻璃,可看外面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