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喊叫惊醒了营地大部分人。时锦坐起来,问:“怎么了?”“咬人!耗子咬人了!”黑暗中传来惊恐的回答。时锦:……不过这种事情,好像也不是那么的奇怪。耗子本身就是会咬人的。它的牙齿也很锋利。最关键的是,老鼠这种东西,会携带很多致命病毒和细菌。其中欧洲的黑死病,就是老鼠传播的。时锦问:“谁被咬了?”“陈富。”有人回答。但也听得到,那边已经乱了起来。有人在骂娘,还骂得挺脏的。时锦猜测是陈富。等大家点起火把来,时锦过去一看,陈富已经把那只老鼠捏死了。真正意义上的捏死。血肉模糊的。时锦瞄了一眼,却被陈富示威的目光差点逗笑。陈富咬着牙,恶狠狠地骂:“该死的臭老鼠!敢咬我!迟早落我手里!”时锦觉得这个话是说给自己听的。不过,她都懒得计较,更懒得动情绪。她只是看了一眼陈发:“照顾好你哥。”陈发应一声,然后就锤了他哥一下:“哥!你少说两句!”陈富虽然不服气,但声音还是低了下去:“我骂两句咋了?我被咬了,还不许我说两句——”陈发给陈富检查了伤口——被咬的地方是脚指头。伤口倒是不大,只有一点渗血。陈发皱着眉头给陈富挤了挤,又去弄水来给陈富把伤口清洗干净。时锦本来还想多说两句,提醒一下,但这下也懒得说了。只是心中下了决定:要不还是把陈家人放了吧。第二天一大早,时锦就把陈发喊来问:“你大哥情况怎么样?”陈发只说还好。“成,他要是有什么,你再跟我说。该用药就用药。”时锦又说了这么一句。然后,队伍就继续出发了。一夜过去,路上的水只剩下了薄薄的一层。混合着泥巴,形成了滑腻的泥浆。一路行去,流民到处都是。时锦看着那密密麻麻的流民,想到费家村的情况,都感觉有点头皮发麻。然后,时锦就在休息的时候,喊大家开了个会:“人太多了。我怕他们里头有像是费家村那样生病的人。”万一被传上……都得死。孙大夫最明白时锦的意思,他也发愁:“现在其实最好的就是进城去。城里有药,官府也不会不管——”“官府管不过来的。”时锦却打断了孙大夫的话:“这么多受了灾的人都是这么想的。他们不仅可能有病,还没有吃喝。发洪水肯定不会只是一小片地方。”“所以官府肯定也捉襟见肘。”“我们本身就不是本地的人,就算官府要管,我们肯定会排在最后。”时锦的意思,大家总算明白了。想要官府管他们,首先官府得愿意管。可光这还不够,还要官府有钱有粮才行。但即便都有,他们也是得排在最后。柔妮儿直接问时锦:“陈大嫂,你就直接说怎么办吧,我们都听你的!”时锦言简意赅:“咱们不走官道了,下小路,加速赶路。现在已经是在渔阳县了,咱们找个小一点的村子,看看能不能安顿下来。”“如果渔阳县受灾严重,到处都没有合适的安顿地方,咱们就穿过渔阳县,去更南边的地方。”另外,时锦担忧一件事:“我怕真出了瘟疫后,直接就封城封村。到时候,不是咱们不想出去,而是根本出不去。”一旦出现大疫,封锁疫区是官府最常见操作。所以时锦想着,要么在疫情封锁之前就离开这一片,要么就找个僻静的地方,进行自我封锁,度过疫情再说!时锦的话说完之后,另外几个组长都沉默了很久。林桃坚决拥护时锦:“陈大嫂说得在理!”柔妮儿也点点头:“不过,我就是担心,咱们粮食咋办?”之前好多粮食都换了木头和竹子。现在手里的粮食,应该是不多的。时锦言简意赅:“这个我来想办法。不用你们操心。可能吃不到那么好,但绝对不会饿死人。”有了时锦这个话,大家是不约而同松了一口气。但也有心疼时锦的,忍不住想了:陈大嫂又能有什么办法了?这地方现在想买粮食都艰难!不过,时锦胸有成竹那个样子,还是给他们带来了底气。所以会议结束后,时锦的队伍就开始加速前进。一波又一波的流民被甩在了他们身后。时锦约束着自己的人,不许他们和其他流民接触,怕传染病。陈富是下午时分开始发热的。陈发来找时锦的时候,其实已经猜到了什么,但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哀求时锦:“陈大嫂,你救救我大哥吧——”怕时锦不愿意,陈发还又赶紧说了句:“只要能救我大哥,以后我们陈家人,就是当牛做马也愿意!”时锦让孙大夫给了陈发药:“这个药,足够你大哥吃三天。如果吃了有效果,应该就能好。如果药没效果……那我就不会有更好的办法。”“陈发。我给你三十斤粮。你们全家都自由了。”时锦看着陈发的眼睛:“从前的恩怨,也一笔勾销。”陈发一愣,心都凉了半截。他明白时锦的意思了。陈发脸色都有点发白,更做不出什么表情,他面无表情沉默着,良久才说了句:“这粮食,给我大嫂和大哥,我这一房,还是想和您走,成不成?”时锦摇了摇头:“你照顾的你大哥。所以,你也得走。”陈发这才想起这一茬,瞬间脸色彻底白了。时锦看着陈发这样,丝毫没有心软:“去领粮食,然后离开吧。”陈发哆嗦着嘴唇:“可是我……可是我……”他不想死啊!一点也不想死啊!可陈发是个聪明人。他知道,时锦不会留下他了。他想骂时锦狠毒,可最终还是没敢,只哆嗦着开口:“那我两个儿子,跟您走成不成?”时锦沉默了很久,才摇摇头:“他们本身就不服我。赶走了你们,他们只会更怨恨我。我不想身边养两头狼。”:()穿成乱世寡嫂,靠空间南迁搞基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