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轻筠的脑子嗡地一声,她不知道段云今做了手术,这些天他什么都没和自己说。
等段云今醒了,便看到徐轻筠在他床边坐着,他费力地动了动指尖,想要去触碰一下她的手。
可徐轻筠躲开了。
“做手术都不告诉我?”
“……”他的声音闷在氧气面罩里,只能听得见喘息。
我以为我们在吵架。
“算了,你不用说了。”
她作势要走,不料段云今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
他摘下氧气面罩,“不要走……好不好?”
“……”
“如果我快死了,你可以不走吗?”
“……你有病啊?没事咒自己干什么?”
他喘了一会儿,有点刻意的示好,把手从她的手腕滑到手心,见她没有排斥的意思,僭越地握住了她。
“你会吗?”
徐轻筠沉默了。
外面又下雪了,雪花从敞着的窗里捎进来不少。
她站起身,“你……”
你别走。
他的话卡在喉咙里,可徐轻筠听懂了,“我关窗户。”
她扶着段云今重新躺回去,他的脖子上汗涔涔的,脸色也有些红润,徐轻筠怕他又烧起来了,又给他试了遍体温。
“你是不是怪我?”
他埋在被子里,说话时睫毛忽闪忽闪的,压着眼中的泪光,在有些昏暗的环境光下,亮晶晶的。
“你说呢?”
他的情绪肉眼可见地失落下去,可徐轻筠紧接着说:
“不怪你。”
怪你什么呢?你纠结又敏感不是你的错,是你从小的生长环境把你养成了这样的性格,是我没能做到能让你放心地依靠,是我没办法让你彻底信任我。
她摩挲着段云今的侧脸,“不是你的错。”
“别想这些了,等出院了再说。”
“我才不会走呢,我喜欢你那么久,临门一脚了,我怎么可能前功尽弃?你家里的事先别担心,左右公司现在也没事了,我们再想想办法,至于我家那边……还有我呢,别总想着躲开了,好吗?”
她托着段云今的脖颈,将人向自己这边带了带,随后轻轻吻上了他有些干裂却仍旧柔软的唇——就像是晾在空气中的橘子瓣,外表又干又硬,里头却是冰凉又水润的。
他的睫毛忍不住轻颤,近乎于半被迫地感受着这个有些苦涩的吻。
“你公司的事情怎么样……”
他后半句话只能被动地吞咽进去,“管他们干什么……”
徐轻筠很坏心思地咬他的唇瓣,给他痛得“嘶”了一声,下意识地想要脱离她的怀抱,却被抱得更紧,那个吻细细碎碎地落下,自然地转变为各种唇齿的交缠,带着浓情和爱意,完全像是要把他整个人吞吃干净似的。
可他不想躲开。
如果可以的话,他愿意就这么一直被她抱着,什么都不去想,什么看法都不在意,他只要徐轻筠在这就好了。
“放心吧,没事了。”
她停顿了一会儿,又说:“那个人不止打了我们公司的疫苗,还有其他公司的,这几年CV不是要上市么,他家里人收了钱,才来故意碰瓷的,这件事曝光后还跑到国外去了,所以我们也跟着去了。”
“现在人找到了,估计很快就会澄清,但他死活不肯说是谁指使的,股东那边刚开完会,决定把这条生产线停了,虽然损失惨重,好在澄清得很快,法务那边在准备起诉,而且,董事长和徐茗她们已经在协调了,希望IPO不要延期太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