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一旁招待客人的阿卡姆转头呲牙露出个无比真诚的笑容:“我说这位,您大概不知道吧?黑背可是咱们老板的人,这种撬墙角的话,您问狗也没有意义,不如去问问我们老板呢?”
前脚逼死自己手下的拳击手后脚又来招揽的倒霉金主不干不净地骂了些什么,又想起那位一身考究总是落坐在他身旁的贵宾,终究还是没有胆量招惹能维持这种规模场子的大佬,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松田的视线移到一身亮紫色闪片西装正哼着歌的调酒师的身上。阿卡姆似乎察觉到了他的视线,转头朝他抛来个飞吻。
松田捏了捏眉心,平静无波地道谢:“多谢你帮我打发走那个家伙。”
阿卡姆头也不回朝他摆了摆手,就听到松田接下来的话。“——老板。”
调酒师放下手里无意义的忙碌坐在吧台后面,以手支颌又露出了非常明朗疯癫的笑容:“我能问问你是怎么猜出来的吗?”
说着他另一只手伸出手指勾过只剩下一颗融化了一半的残破冰球的威士忌杯转了半圈,随即将杯子向前推倒,融化的冰水顺着吧台滴在坐在对面的松田身上。
看到这一幕阿卡姆趴在吧台上更加肆无忌惮地大笑出声。
松田皱眉喝了口自己面前的纯饮,今天是威士忌,刺鼻的烟熏泥煤味儿呛得他几乎睁不开眼,不紧不慢地解释:“首先,我爆冷门打赢的那场拳赛和一个普通的调酒师毫无干系,但你前后态度改变得太突兀了。”
“就不允许我是个爱岗敬业的好员工,为我们的好同事与有荣焉吗?”阿卡姆指尖转着杯子一错不错地盯着他。
“这就更说不通了。你们只是开场子的,我太冒尖不仅不会让你们得到什么利益,那些背后的金主还会来为难你们。除非你想签我。”
他无所谓地摊开手:“要知道有资格这么想的,只有老板吧?”
松田撑着吧台站起身,俯身凑到距离调酒师只有几公分的位置,此前一直隐藏在袖口中的刀刃被甩出抵在调酒师的颈动脉旁,刀光凌厉得就像是蝴蝶振翅一般:“虽然已经有点猜测,但我姑且还是确认一下,除了签下我,您应该没动什么别的想法吧,老板?”
调酒师笑嘻嘻地举起双手行了个法式军礼,随即一面向他的刀刃撞去,一面掐着嗓子尖叫:“别冲动别冲动,我是真的很看好你!像你这种人,迟早会被那些豺狼虎豹嚼干净的。我们这也是双赢,是互惠双赢的生意啊老爷。”
松田收回蝴蝶刀坐回原本的位置,闻言朝阿卡姆翻了个白眼:“要是真的怕死就别主动往我的刀上撞。”
阿卡姆又笑着推来一杯金色的酒液:“这杯我请你,算我的赔罪。我们谈谈签你的事儿?”
松田把那杯酒推了回去,敲了敲玻璃台面把话题引向正轨:“那就先聊聊分成。你怎么打算的,五五分成吗?”
“完蛋了,我得欠你一个人情——别冲动,你觉得三七分怎么样?”阿卡姆原本还娇滴滴地掐着嗓子,剩下的半截话被紧接着再次抵上喉咙的刀锋逼迫着咽了下去。
“你三我七?”松田勾起嘲讽的笑容刺了一句。
阿卡姆猛得一拍桌子:“那是必然啊,我就是一开场子顺带开盘的,在上面玩儿命的是你,我哪儿配拿大头?”
刀尖再次抵在阿卡姆的脖子前,松田头也不抬,另一只手晃着杯子里的的冰块发出叮铃哐啷的声音:“说实话。”
阿卡姆就像是再次被掐住脖子的鸡。
“屠夫那家伙死在我这儿他背后的金主一定会找人来收拾我所以我需要一个能撑得住场子的拳击手不然这酒吧我真开不下去了。”一口气讲完阿卡姆大喘一口气,又讨好地笑着凑过去,“黑背你看我俩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就搭伙一块儿干呗。”
“继续。”
蝴蝶刀泛着冰冷金属光泽的刀刃依旧没有挪开,松田连看都没看他一眼,语气平淡地就像是在说你手艺真棒。
阿卡姆哀嚎一声,哀怨得简直就像抱怨拔那个啥无情的炮那个友,扭扭捏捏好半天才小声嗫嚅出一句。
“因为你很有趣。
“明明是个前途一片光明的家伙却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结果背了个笑话一样的案底。就算是在你死我活的地下拳场也总会露出那种身不由己的痛苦神色,简直就像是掉在泥里还想努力发光的珍宝一样。
“我说,这种高高在上的样子,简直恶心得让人想要吐出来了哦?”
松田的表情空白了一瞬,随即迅速扭曲成一团,就像被迫咽下去了只毛毛虫。他立即收回刀刃朝远离阿卡姆的方向挪了挪位置,那反应活像是害怕什么脏东西沾在自己身上。
松田调整了下表情努力想要让自己说出的话不那么冒犯:“……你的文学造诣在我最近见到的人里面算是最高的。”
阿卡姆立刻蹦了起来从身后的酒柜上拽下来一瓶一看就价值不菲的洋酒直接塞进了松田的怀里:“黑背你不愧是我看中的人!好眼力!实不相瞒我当初的愿望就是成为全世界都叫得上名号的小说家!”
“给我说重点,三七开,以后就是同伙了。”
松田在这个疯子面前彻底放弃了表情管理,木着脸把那瓶威士忌放回吧台上站了起来,锐利冰冷的反光伴随着蝴蝶刀在他的指尖翻飞成一片炫目的光幕。
阿卡姆在身后叫住他:“喂,黑背!”
松田转头冷冷地问:“还有什么废话吗。”
一个重物被抛过来,他下意识接住才看清是那瓶被他放回吧台的酒,始作俑者撑着头歪在吧台后面乐颠颠地冲他笑:“这瓶格兰威特确实是瓶好酒,你真该好好尝尝。”
松田没再回答什么,随意挥了挥手就转身朝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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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be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