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介回头朝正院看去,院内沙袋木桩,明显便是常用的。病了多日不见好,可真会挑时候,怕不是早就知道自家爹打算,借着捉匪用百姓充数。
薛行风不催促,就没打算藏着掖着,敞开了给你看。
邱介回头,与表情不变的薛行风会意一笑:“你们大人得快点好起来,我们冯矿监挂念的很。”
薛行风表情逐渐迷茫:“公公咬牙莫非牙疼?城南有家铺子瞧得好,一副药下去再大的火气都能泄干净。我家大人确实身子不好,一定注意调养。”
邱介冷笑一声,姓薛的一直顺着自己话说,强调身体不好,只是这个不好,要随他判断痊愈吧。
扯谎扯的明目张胆,娘的,明明老子想弄死小的,好不容易抓到确切证据想利用此事反将一军,结果被他们拿着病做筏子,愣是僵在此处。
敬酒不吃吃罚酒,这是明着和自己爹唱对台戏了。随即转身,一甩袖子走人。
客客气气将邱介送到府门口,全程没有冷脸,将主家待客做的相当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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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迟没有进宝消息,林招招在府里做什么都走神儿,更别提今日薛行风教她使用短匕。紧要关头,刀子往前送的杀招时刻,林招招听到一声猫叫,差点儿交代了小命。
薛行风看着没长开的毛头小子,差点儿急眼骂人,要不是旁边少爷看着,上手揍也不一定。
林招招右眼皮一直在跳,总而言之心情非常差,但还是不好意思赔礼道歉:“sorry,听岔了,还以为是我祖宗叫我呢。”
薛行风气急,也没仔细她鸟语咕哝。懒得管,直接旁边儿收拾家伙事,谁家师傅做到他这种卑微地步,任麻不干,连点眼色也无。
“陈元丰,我要回云裳阁住,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抓我,也得回去。”高兴了就是元丰哥,一般叫法就是直呼其名,不高兴便是连名带姓。
陈元丰眼皮都没抬,看着她耍脾气,不过回还是可以回的,风头过去有些日子,想来不会有太大问题,至于她的户籍还是原先那一套,只不过前些日子他给陆昭写了封信,大概意思便是云裳阁是家母一手创办,不好一直停业,故而托他将户籍重新整理。
这种小事根本用不到陆昭本人办,吩咐手下,与知州打声招呼,将后补的户籍一补,今后云裳阁便没人怀疑。
这也省掉留把柄,毕竟周边商家都认得林妙君,话得圆好了,不然戏唱不下去。
等到用饭完毕,换回女装打扮的林招招也没避嫌,交代喝茶的陈元丰:“得给我送过去,这边到云裳阁有点远。”
从外面进来准备拿换洗衣服的薛行风,惊的说不出一个字,只用手指“你你你”了半天。林招招嗤了一声,没大没小拍拍陈元风,意思回见。
薛行风脑袋嗡嗡的,想问什么又问不出口,原先总觉得这小子哪里怪怪得,又说不上具体在哪,这会找到症结,何止怪,根本就是个女的。
关键少爷同她同床共枕?好像是这样的,说不上谁占谁便宜,咂么半天还是觉得自家少爷亏一些,毕竟少爷长得好看。
林招招手里拎了来时的俩小包袱,走的时候确实变大了一个码子,盯着发呆的薛行风:“走啦,不会是被美女恍花了眼吧。”
伸出手掌在薛行风眼前晃,由于身高差了有些大,她跳脚蹦跶。
陈元丰看不下去,越来越没规矩,不成体统:“你收拾好将东西放在马车上,外面等着就行。”说着,就走到林招招旁边,拽住她乱挥舞的手。
薛行风点点头:“……我这就搬过去,只是马车可能有点挤。”
什么意思?
林招招跟屁虫一样跟在陈元丰后头:“你也要跟着我一起?我说陈元丰,你这成了一招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呐。云师傅包藏祸心,我可是大好人,哪有这样的,还带盯梢的?”
天天被老板挥着鞭子监督当牛马,想想就糟心,感情经历过生死,还是没有信任可言呐。
自说自话争取自由呢,外院的四喜来报,说是邱公公来了。
没完没了非得拉着一起下水是吧?陈元丰蹙起眉头,独自出屋,摆手让四喜去后院找薛行风处理。
林招招听着那句公公,又缠着陈元丰给说道说道,电视里见的能和现实里见的一样么?
又一次吃了闭门羹的邱介恨的不行,次次都是姓陈的家丁接待,感情是一点面子也没给留。
林招招也没问出只言片语,悻悻爬上马车,嘴里用力咀嚼桑葚,仿佛嚼碎的汁液能解恨似的。
陈元丰马车里不言语,偶尔余光扫眼那想找茬儿的眸光,弄得哭笑不得,真想告诉她,桑葚汁都滴在衣裳上面了。
林招招若有所思,难不成陈元丰家里是皇商?和公公来往必然是大买卖,可危险与利益挂钩,不都说不能只看贼吃肉不见贼挨打。
搞不好陈元丰不想与邱公公有过节,故而躲出来,也算是躲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