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窈说的是朔寒城中一些关于她借“江北巡察使”之名,勾结前朝余孽,蓄养私兵且居心叵测的风声。
宋卿梧不知道慎予与商卫有关,以为此处的前朝余孽是指自己。
“此事与阿史那射匮在江北大肆作乱几乎同时出现,目的也相似。”
如此巧合,便未必是巧合。
阿史那射匮的举动可能是出于自身野心,可这些曾经在庆都响起的声音是怎么传到朔寒城的呢?
“你是说,元家?”
元窈没有这样的疑问,这样阴险的招数使她可以断定就是元家。
“阿史那射匮不再嚣张,断了我们买卖的本钱,无妨,朔寒城还有大把的贵族等着本宫去抄家呢。贺大人前不久刚到朔寒城,这个任务交给他正好合适。”
慎予手持公主令牌,按照调查得到的名单一一清查。
一旦确定,贺敛理便以“江北巡察使”属官的名义前往。
此番行动牵扯的贵族,在朔寒城出奇的富,却又支支吾吾地说不清楚钱财的来历。
贺敛理大发慈悲不多追究,大手一挥便全部算作充公。
仓库充盈,能够让江北支撑一段时间,元窈这段时间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放松一些,想起之前那封送给阿史那结骨却没有后续的回信。
元瑞既然能够拉拢阿史那射匮,那同样也可以拉拢阿史那结骨,而对方没有回复自己,看来是被元瑞的优越条件迷惑。
她想起沈从疏阿史那射匮缴获回来一件信物,是带有元家标识的精美器物,想必是元家赠予的礼物。
元窈拿来纸笔,修书一封,感谢阿史那结骨作为兄长对阿史那射匮的约束,使之不再进犯江北,促进江北和平。
信的最后,暗示若是愿意配合,江北愿意与之合作,开通小规模,受控范围内的榷场。
将信装入信封封好,派人将信和缴获来的器物一齐交给阿史那结骨。
她自然是知道让阿史那射匮老实的是可汗而并非阿史那结骨,这并非重点,重点是他看见器物上的“元”字,会如何动作。
那件器物本来应该是举证元瑞与阿史那射匮私用的证物,可元窈改变了主意。
通过之前种种,即使是言官弹劾,证据举报,都不能助元惜苓撼动元家地位,她便不在正常手段上抱有希望。
不如用它来下一局更大的棋。
与江北开通榷场,能够从一定程度上与阿史那射匮达成平衡,而且是更加干净的榷场往来,阿史那结骨没有理由不答应。
元窈也很乐意这样的榷场开通,意味着江北终于有了干净稳定的物资交易。
江北和洋纳终于开了一个口子,开始贸易往来,逐渐走向正常,江北军队走进一个前来求助的士兵。
沈从疏接手了这个士兵,发现事情并非他能解决,将人护送至朔寒城。
此人自称隶属于边防军铁鹰军。
元窈听到这支军队,不禁抬眸。
她没有听说过铁鹰军这个番号,在她接手江北时看过军队的名目,也没有记录这支军队。
抬眼无声询问慎予和沈从疏,两人都摇头。
元窈再看向那人时,眼中多了怀疑。
那人虽然骨瘦嶙峋又年纪较大,但是身形笔直,说话动作间确实有军人风范。
此时却直接跪下,向元窈诉说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