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已经摸清了私库的守卫分布,并不森严,悄无声息闯入的难度不大。
慎予背手向身后打手势,最后左手的食指和中指并拢,举起顿手前倾。
动作的瞬间,他的左侧便飞速窜出两个黑影,隐蔽在私库的左侧。
他右手五指并拢,同样向前顿手,右边也同样窜出五个人。
其余人跟着他径直逼向私库。
一队人配合默契。
左侧两人悄无声息地潜入私库,打开了大门。
右侧的人的翻墙将里面的守卫搅得一团乱,慎予趁乱带人攻入。
一切顺利得出奇。
慎予还来不及松一口气,听见了有人从私库奔出来,慌张汇报。
“邱隽兄弟,私库里的东西……你快去看!”
慎予冲向私库。
难怪来汇报的人如此慌张却说不清楚,就连慎予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
这简直不像个仓库,像一个藏宝阁。
墙角堆起的不是黑炭,而是工艺精美的瓷器和古玩。
成排的高柜里也没有堆满粮食,而是名贵的水墨画,署名刻章都是前朝和本朝的名家。
四面墙壁上挂着的不是布匹,而是无数的纸张,上面誊写了许多朝廷清官和中立官员贪腐勾结的“证据”。
每一个人都不知该如何处理这样一个出乎意料的仓库。
“把这些带回去吧。”
慎予最后做出决定。
众人面面相觑,不理解这样的行为,犹豫着没有动。
只有孟恭池相信慎予自由他的道理。
可是慎予单打独斗惯了,常常相处的又是元窈和贺敛理这样的聪明人,没有将行为的原因说清楚的习惯。
曾经为商卫将军的孟恭池明白,这些人是兴州的,并不直接听令于,若是不说清楚未必能够服众。
所以他问。
“邱隽,可是这些东西不是银票也不是粮食,更加难以变现,为何拿走这些烫手山芋。”
“这个仓库被劫过已成无法掩盖的事实,即使一物不拿,空手离去,对方也可以有人说丢失宝物而讹上我们,也可能被墙上的官员灭口。既然如此,还不如干脆拿走,兴许还能为制造转机所用。”
返回兴州的路上,慎予听到许多流言,有关于他和元窈关系的流言,还有兴州现状惨样的夸张形容。
这些都是他听过的,只有一种说法,是最近才流出的。
众人传兴州中的钦差贺敛理和巡察元窈暴虐无道,之前邻州的驻军想要出兵收了这两个心狠手辣之人,却被硬生生打了回去。兴州也因此又遭了殃,被那两个恶官血洗。
兴州百姓被逼得没有法子,只好在周边做了流寇,打劫来往的商队,真是害人。
完全可以肯定,又是元家人借势颠倒黑白,放出流言抹黑元窈和贺敛理的名声。
元窈从来没有被流言压倒过,她甚至从来没有表现出因此受伤的样子,还能反过来安慰因此愤愤不平的灯瑶。
可还是让人难过,让慎予很难过。
从这方面来说,他和元窈是同道中人。
他也从来没有表现出难过,按照正常逻辑他也没有理由难过。
所以从来没有人知道,这些伤害元窈的流言也能中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