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风微愣,前几日侯爷抬了那么多件新衣进去,沈二姑娘难道一件都没看上?
犯得上找自己要男装?
因着那手炉的情意,追风也没多问,只是提醒了句,“沈二姑娘就算是想扮作男子,我也是认得的,还是劝她打消逃跑的念头吧。”
桑甜闻言不悦,冷起个脸,“追风哥哥,我家小姐要是真想逃,会特意找你借衣裳吗?”
追风当场顿住,耳根微微发烫:“也。。。。。。也是,桑甜姑娘说得对。”
一时窘迫,追风连忙引着桑甜去到自己休息的房间,里面冷冷清清,没什么物件。
桑甜环视了一周,嘟囔了一句,“你不是说侯爷对你挺好的吗?”
追风只是回了句,“是我不喜物杂。”
说完他径直走向衣柜,挑了件式样简单,却颇为文雅的青色长衫,又翻出一件素白锦裘,一并递给桑甜。
桑甜低眼一看,只觉这一身清雅非常,不像是追风的风格。
她心直口快:“追风哥哥,平素怎么不见你穿这么文气?”
追风抬手摸了摸鼻,“我不过一介舞刀弄剑的粗人,穿这么文雅干嘛?”
桑甜将衣衫珍重地捧在手里,翻来覆去瞧了又瞧,由衷赞道:“真好看。”
这话,是对着衣裳说的。
追风望着桑甜脸上那洋溢的笑容,天真无邪,喉头微动。
桑甜说完便抱着衣衫回去复命了,没有听见房内的人,低声说了句。
“你也好看。”
傅执年今日上朝,没有心思听户部和兵部掰扯军费一事,只盼着早点回去,圆小姑娘一个梦。
不过,诏狱重地,并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的,一旦被抓住把柄,参劾的折子明日便能堆满御案。
傅执年斜倚在车壁一边思索着,飞云已经勒住缰绳,将马车停在了梅苑后门。
傅执年拂帘而下,眼风扫过追风,他身形不算高,又清瘦,正合适。
“借件衣裳来。”
追风张大了嘴,“啊?”显然没反应过来侯爷什么意思。
飞云肘尖轻撞他腰侧,“啊什么,叫你去你就去。”
追风果然不敢怠慢,但是一路上他百思不得其解。
今日怎么男人,女人都找自己借衣裳?
自己平时穿得不好看啊,还不如飞云那小子。
飞云眼见人走远了,小声说道:“侯爷,属下会在诏狱外面守好,绝不让任何人进去。”
傅执年颔首,“嗯。”
不怪他出门更喜欢带着飞云,机敏善察,不点就透。
不像追风。
偏追风还要大一岁。。。。。。
虚长一岁的追风此刻却抓破了脑袋,他最风雅的一件,刚刚已经借给沈二姑娘了,眼下柜中剩的都是便于行动的劲装,他左挑右选,硬着头皮挑了件通体玄黑的衣袍,不着半分纹饰,看起来要稳重一点。
他捧着衣衫回到后门,“侯爷,取到了。”
傅执年瞥了一眼眉峰轻蹙,但是旋即又看向飞云,飞云连忙接过衣衫。
两人一前一后,朝着沈芷卿所居的厢房走去。
傅执年抬手推开房门,目光所及,并不是娇柔的小姑娘。
眼前亭亭立着的是位俊俏小书生,她脸上未施脂粉,但是眉眼如画,顾盼含情。
好一朵玉面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