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间内已上了满满一桌子吃食,荷叶炖鸡、水晶脍、东坡肉、莲房鱼包、龙井虾仁…还上了一壶梅子果酿,既可过瘾,又不至于喝醉。
雅间灯火烛光交相辉映,桌子上色香味俱全的一桌,几人馋虫都被勾了出来。
“今天咱们运气好,碰上孙虾子说书了。”
吃了几口,漆华往楼下一瞥,惊奇喊道。
隋垂容跟着她的视线看去,见是方才坐在高台上的老头,须发皆白,细脖子,稀疏头,眼睛黄豆般大小,青衫整洁。
“孙瞎子?”她打量了一番楼下的老头,疑惑道:“明明能看得见,为何叫孙瞎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念竹笑得露出一排牙,她夹起一块虾仁,“不是那个瞎子的瞎子,而是这个虾的虾。”
漆华指着那老头,说:“你看他后背,是不是凸起来的。”
隋垂容点点头,这人后背确实有点驼。
“这老头很早就开始在德宝楼说书了,因他故事新奇,什么都能说得上来,人们都爱听,渐渐说出了名气。但人们都不知道他名字,看他身材矮小,背又驼,便叫他孙罗锅。
哪知道他听见这个称呼不高兴了,一个月都没来说书,吓得人们不敢再叫,后来不知怎的,都叫开他孙虾子。”
漆华饮了一口梅子果酿。
“估摸着是人们看他身形和那虾子差不多,这称呼还不难听,便叫开来了。”
隋垂容点点头,原来如此。
“啪—”
忽听楼下醒木一响,酒楼沸声顿时沉寂下来,人们纷纷双眼放光,期待地看向那处。
漆华和念竹激动地连饭都撇下了,跑到窗台边看着下方。
隋垂容失笑,仍坐在凳子上,也看向下方。
孙虾子把茶搁置到一旁,手拿着把羽毛扇慢条斯理地扇着。
不过,隋垂容看着那红白黄绿的扇子,约莫是拔的哪只公鸡毛做成的扇子。
“各位看官,列位听众,咱们今日有缘相聚在此,实乃三生有幸。在下不才,略通古今之事,稍知天文地理,愿借此一方宝地,为诸位献上几段精彩纷呈的故事,权当茶余饭后的消遣。”
“人间烟火,悲欢离合,世事如棋局局新。
话说从前啊,有一位王孙公子不慕名利,反而向往江湖,喜欢行侠仗义…”
底下听众:“嘁,今日怎么不说西行记了?这王孙公子什么毛病,有福不享换我来。”
“就是,再不济说说最近很热闹的风流世子戏玲珑啊。”
隋垂容:……
孙虾子摇头叹息,“哎,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啊。”
他手掌并拢,指向大门口,“今日老小儿不说西行记,改说其它的,若有不喜欢听的,慢走不送。”
底下人虽露出忿忿之色,却没有一个人挪动脚步。
“这孙虾子还是一如既往的茅坑石头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