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儿在狂奔,身边全是马蹄声和马儿嘶鸣声,许黛忽然在这些声音中听到了这样一声。
她下意识跟着照做,伏低身子。
“伏低身子,拉紧缰绳,别松手。”
那声音追在自己身后又说。
许黛将手腕翻转,把缰绳在手里拽了好几圈。
“做得很好,别怕。”
许黛呼出一口气,好像不如刚开始那么害怕了。
“别怕,我过来了。”奚睢的声音出现在身侧,许黛还伏在马上,只能偏头去看他。
“你做得很好,现在,给我一只手。”奚睢向她伸手。
许黛知道他是在为自己好,她想照做,但她控制不住,她不敢松开缰绳。
“我在这儿,相信我,给我一只手。”奚睢的身体很稳,仿佛并不在马上。
“许黛,给我一只手。”
许黛咬了咬唇,紧到她觉得自己的唇已经被咬破了,她才敢逐渐松开一只手给奚睢。
她的手并没有像预想中那样落空,几乎在她松开缰绳的瞬间,一只温暖的手就抓住了她。
仿佛是找到了救命稻草,许黛像一株藤蔓快速攀上他的手臂,奚睢一勾唇,算她孺子可教,省得他再多费口舌了。
他手掌扣住许黛的腰,一使力将人直接移到了自己的马上。
虽然只是从一个马背到了另一个马背,但许黛莫名的放下心来。
她整个人都没了力气,两条手臂和腿几乎没有了知觉,只知道一个劲儿的呼吸,呼吸。
奚睢一手抱着人,另一手拽着缰绳,控制着马慢慢安定下来。
跑马场另一边,马起初受惊时,霍言心很快便稳住了马,毕竟她自幼习武,这点东西自不在话下。
但她担心白玉书,于是赶去救他,只是霍言心低估了一个成年男子的力气。
白玉书被吓到,下意识抓她的力道很大,霍言心没救到人,倒叫他差点从马背上拽下来。
幸得苍岭及时出手,帮霍言心稳住身子,也把白玉书救到了自己马上。
待所有马都安抚好,白玉书已经羞愧得无地自容。
出了事时,他不仅没有保护好言心姑娘,竟还害得她差点受伤,真是荒唐!
倒是霍言心大大方方安慰他,让他宽心。
全场受伤最重,也是唯一受伤之人,便是许黛。
她的两个手心完全破了皮,右手手心更是鲜血淋漓。
是她因为害怕失了分寸,一时不察才如此,况且她到底只是闺阁女子,细皮嫩肉,哪像这些习武之人平日里便舞刀弄枪,手上自有茧护着,这才伤得如此之重。
侍女在为她上药,几个人都围在她身侧关心她,倒叫她有些不自在。
奚睢似是看出,将几人劝出去,关上门。
“方才之事,多谢王爷出手相救,王爷又救了我一次。”许黛笑着道谢。
却发现奚睢的面色冷硬,眸光冷冽,整个人气压极低。
她感觉给自己上药的侍女呼吸都放轻了。
“王爷?”
他的声音同样布满寒意:“马群受惊,绝非偶然。”
许黛怔了一下,明白过来。
那位幕后之人,又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