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颐意味深长地看着那抹粉色背影消失在房内,唇边笑意逐渐敛去。这丫头以往话多性子也活泼,回去一趟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
近日城中流言如狂风骤来,人人恐慌不已,先是南街王婆子哭着说孙女丢了,城郊庄子十二岁女童深夜被掳,又听北市屠户家的闺女出门赶集再没回来,又过两日永乐楼前街一户富家小姐半夜离奇失踪,府里人反应过来后,一应金银珠宝,古董壁画也离奇丢失……
一时间坊间人心惶惶,又听夜间倒夜香道出有一日子夜时分,竟撞到一伙蒙面人悄然出没,此言一出,瞬间在坊间炸开锅。传着传着不知怎的就传成了,一群没长脚的蒙面黑袍人入夜在城中穿梭,更有甚者道:那是来索魂的夜郎差!
自那后,天色稍一暗,家家户户毫不犹豫将大门紧闭。
这日,肃颐身子斜倚二楼墙柱,目光向下扫过整个酒楼,叹一声,不由开始犯愁:近日整座城池被一股凝重的气息裹挟,连带酒楼里头都只有寥寥几个客人。
忽的,二虎喘着大气跑进酒楼,喉间用力咽着口水,缓缓急声大喊“昨日又有一家丢人了!”
下一刻,酒楼所有人目光齐刷刷扫向门前。
紧接着“砰”地一声巨响,一位客人登时一掌怒拍在桌上,震得桌上瓷碗、杯盏皆猛地一晃“哼!哪有什么妖魔鬼怪!我看定是什么人在故弄玄虚!究竟是什么人竟敢如此猖狂!”
“嘭!”地又一声响动,旁桌之人猝然将手中杯盏顿案,双目炯炯瞪如铜铃,怒声喝道“不知这官府是干什么吃的!几日了还不做事!如今家中老小日日提心吊胆!老子出个门生怕我被鬼掳走了!气煞我也!”
“……”
众人附和声骤起,你一言他一语,面上无一不是堆砌愤怒之色,恨不能生啖罪魁祸首,时不时伴着几声咒骂。
肃颐紧紧蹙眉,听着楼下传来的争议声,心间莫名浮起一阵烦躁,视线瞥过这桌又掠向那桌。不多时,收回目光,陷入沉思。
蓦然间,木阶徒然响起“噔噔噔”几声上楼的脚步声,声响逐渐由远及近。
“小姐,牛马寨寨民送来封信!”春扶大喘气道。
肃颐眉头轻微舒展,接过信飞快扫着信上内容——‘水有异恐生变数,速速来寨中’她指尖松劲,缓缓置案,侧目问道“送信之人现在何处?”
“回小姐,在楼下等着接您”
话音刚落,她霍然起身,脚下卷起一阵风片刻下了楼,趋步而去。
“小姐!”
春扶急忙追上她“不等昭雪了吗?!”
“啪啪啪——”柜前指下飞快打着算盘的任叔,忽觉面上刮起一阵疾风,抬帘就见两道身影嗖一下从眼前飘过,睁大双目愣神道“……发生什么事了?!”
“东家!”
冯武急忙围上柜前,扭头问“任叔,我从未见东家这般着急过……这么着急去哪!?”
“你问我我问谁去!”掌柜说着瞪他一眼。
两人神色慌张快步到了门前,视线紧盯着马车远去。
冯武摸着肩头抹布回过神来,正要进酒楼,扭身之际,猛地吓一跳,左侧任叔正盯着空无一人的前街,双眼泛着泪光。
“……任,任叔你这,咱东家聪明得很,出不了什么事”
任叔抹了抹泪,回过身子,猝不及防骤然拍在他胳膊上,痛心疾首道“缺心眼的臭小子!出事还得了!东家再聪明也只是个人!臭小子你没良心!东家就该让你饿死啊!”说着气不过又补了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