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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3 章（第1页）

“抱歉，老师，他想齐媮了。”赵冏不带一丝波澜的眼睛对上老高，用简短的话语跟他解释，希望缓解一下老高焦急的情绪。

叶凡帮着娄子凊擦鼻涕，手上的动作不带一点温柔：“是啊老师，娄子凊相当于齐媮二手带大的，打小就没怎么分开过。”

老高拿出手机打开日历看，自从那件事发生后的确间隔许久，这学期转眼又到最后阶段。他看得出来娄子凊状态算不上太好，上课睡着的时候会猛然惊醒，但他从不计较什么。

分科后每个班都在赶进度打基础，这次联考，进步极大的可以进入重点班，退步的需要退出重点班。赵冏和娄子凊这次的成绩足矣进到重点班，却都选择留在本班不走，经过诋毁事件，和齐媮相熟的都不大好受。娄子凊思念过度，合情合理。

“那需不需要现在给你姐姐打个电话？老师知道你有带手机，别害怕，可以到走廊上去打，大男子汉，不要哭。”老高怜爱地拍拍娄子凊毛茸茸的脑袋。

“谢谢老师。”赵冏提起娄子凊半边身子。

娄子凊缩着脖子抽抽搭搭地说：“姐姐，现在不在……”

“阿凊。”齐媮略带沙哑的声音从赵冏裤袋里传出来。

一听出齐媮的声音，娄子凊条件反射般泪如泉涌，虽然头还是埋在胸口，但他迫切的想要应一声。

咬住下唇把眼泪憋回去，又把脸上和脖子上的水草草擦干，才蔫蔫地应那边一声。

齐媮清清嗓子后继续说话：“让我看看。”

娄子凊接过手机，和赵冏一起站到走廊上。

齐媮望着屏幕里脸上带有淤青的娄子凊心里泛酸，他有个特点，睡不好爱哭，情绪不稳，别人总会觉得他矫情。其实是小时候齐媮惯出来的，长大后身体好烦心事少，极少这样。静静等娄子凊平复情绪和呼吸，齐媮慢慢从床上坐起。

她也总会午夜梦回，发觉自己仍被绑在那算不上厚的木板上下不来，反复折磨永无止境。她能忍住不发出声音，却不能阻挡兰渠挥舞刑具时发出的声音，只有听觉，想象力反而能发挥最大的作用弥补视觉的缺失。

“阿凊，对不起……很抱歉我成为你的噩梦。”齐媮力不从心，从小到大这是第一次她没有办法缓解娄子凊的坏情绪。

“说什么呢姐！”娄子凊拔高声音掩饰慌乱，这怎么能是齐媮的错？这分明只是兰渠强制困住他们的枷锁，是兰渠不愿让他们好过！

“你别这么说！我就是想你了……等下周放假我就能回家。我在家等你回来，你回来我肯定不会做噩梦了。医生说我这只是分离焦虑，不是别的心理疾病。每周一次心理疏导我有去的，姐你有没有让医生也给你疏导疏导？”

娄子凊满脑子搜罗安慰人的话，想起的大多数却是齐媮站在他身前揉着他后颈轻拍后背。语无伦次说完，后知后觉说错话又捂上自己的嘴。

论心理阴影，没有人比齐媮受到的伤害更重，齐媮的心理疏导最开始很频繁。

“没事，”齐媮打断两人的胡思乱想，“我最近睡得很好，每天都听医生的话吃药锻炼。我希望你们也过得很好。”

“哦……”娄子凊如释重负，揉揉酸涩的眼睛咧嘴笑。

“出息。”赵冏呼噜一把他满脑袋的毛。

这个时间一般不是齐媮跟他们联系的时候，可是娄子凊情绪实在不好，晚上做噩梦能把隔壁的赵冏惊醒。无法放任下去，赵冏联系齐晞帮忙，本来约好下课再视频，谁知道叶凡在上课的时候把人弄哭了，只能提早拨通视频电话。

齐媮那边差不多是凌晨，被叫醒的她还困着，无精打采地趴在枕头上睡眼惺忪，漏出的半个脸比之前更苍白瘦削，低哑的声音慵懒地问：“今早吃什么了？好吃吗？”

娄子凊看上去好像更委屈一点，小心打量一下旁边人的脸色小声地说：“这周是……白粥配馒头。”

……这是什么搭配，榨菜不配拥有姓名吗？

赵冏面色不改，仿佛白粥配馒头在他看来是一顿很平常的早餐。

齐媮有些担心莫媛早上是不是也这么吃，切出去一看微信留言，小米粥配糯米烧麦，这不是挺好。

“零花钱不是每周800？”齐媮不在的时间里，娄子凊的生活费由娄德山打，怕他冲动消费，还是按照齐媮定下的规矩一周打一次。

赵冏冷哼一声嘲讽道：“莫媛不让他天天跑上去送，自己跟舍友一起点早餐。这货失去起床的动力以后天天叫不起睡不醒踩点到的，吃什么早餐？”

娄子凊预感不妙，嘴巴抿成一条直线斜眼瞪他，嘴唇尽量不张开地发出威胁：“赵冏，你给我shi………”

闻言齐媮立刻皱起眉头教育起人来：“为什么起不来？我不是留了食谱在家？晚上先做好调成保温模式第二天怎么来不及？以前谁天天跟我喊要吃肉，你们都必须吃早餐！”

以前健康的时候，由于从小被外婆养出的习惯保持着一日三餐雷打不动的健康模式，她和娄子凊身体都很好，个子长的也快。艰难地从阎王殿里爬出来一次后，齐媮的胃脆弱不堪，即便饮□□细把控，还是无法避免随时会出现胃痉挛的状况。能正常吃饭，现在对齐媮而言是一件极其奢侈的事。

他们这么吃早餐，相当于踩在她的雷区上蹦迪。

“好好好，姐姐我知道。”娄子凊点头如捣蒜。

齐媮的身体虽然在逐渐恢复，但是体重一直上不去，为了让她少点忧虑，娄子凊必须照顾好自己。

齐媮还是不放心，给娄子凊支付宝里又转一万：“一定要吃，不然我直接请阿姨来做。”

赵冏听到这句话倒是有了反应，很轻地皱了下眉。

把屏幕转向自己多一点，赵冏婉拒：“不用请，我会把他揪起来吃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