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州明槐城寂静如昨,待到黎璃归来时,祁阳没和他说这么可怕的事,等到用晚饭,她才突然问:“大黎,一个魔修有什么理由非要杀一个孩子呢?”
男子没想到她会一上来这么问,解释道:“若是灵根品质甚高,可助魔修洗髓,突破境界,一般来说具备极佳灵根的孩子都可能会被魔修觊觎。但是仙界的验灵石管控严苛,魔修不易得知确切消息,杀万人才得一可用灵根,这法子太不可行,故而罕见此事。”
祁阳沉默半晌,问:“魔界的规矩允许他们这么杀人吗?”
黎璃道:“通常不允许。此法过于残忍,且与其杀了有灵根的孩子不如等他们长大,趁着仙魔交战时挖金丹抢元婴,价值更大。故而人间与魔界在最近几百年没有过分交恶。”
祁阳勉勉强强点点头,青年却猜问:“小友,你遇见这种事了。”
女孩笑嘻嘻道:“我好得很呢。”
运气好,但感觉不会每次都这么好。
黎璃沉默,他思索片刻,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对玉佩,将其中一枚戴在腰间,另一枚递给她,道:“带着,便是无恙。”
祁阳瞅着两块玉佩似乎花纹一模一样,犹豫问:“这是一对?”
“嗯,辟邪。”青年微笑。
这玉花纹繁杂,花纹似藤蔓花萝,乍一看又略像只眼睛,但再仔细分辨,就什么都不像了,完全不知是刻什么。
小孩凝视这玉佩,发现这玉石品质超乎寻常,小心收好,只玩笑说:“大黎你这东西该不会是祖传的宝贝吧。”
“造出来另作他用的,一直没派上用场。若是有用上那天,问你要时,须得还我。”
女孩点点头,保证道:“你的宝贝嘛,要时就拿去,我眉头都不皱一个。”
黎璃笑笑。
小孩第二日清晨就去街上寻了条十分漂亮的红绳,将玉佩串起来,意外地发觉它横过来像是长命锁。
她干脆贴身戴脖子上,藏衣领子里。
日子寻常,好像一切都没变样。只是黎璃不知道,他出门买菜或是浇花的时候,小友会来翻他的书柜。
黎璃对于自己的房间并不在意,偶尔发现有改动,只问问小友是不是落下什么东西在他书房。祁阳自然是能找到理由的。
他没坚持好奇,当这孩子是来玩的,任由她翻。
自从二人富裕后,他的确买了不少杂书,哪方面都有,但自己又经常犯懒,书房里书卷到处乱丢,小友来了还能帮忙理几下,不吃亏。
*
这夜,黎璃终于想起来自己之前带回来的被他批注完就乱丢的引气术,却找不到,也懒得用法术找。寻思着回去云山找师弟师妹们要他们批注过的算了,顺带确认一下那个天灵根找得怎么样。
他又要离开人间。出门前,男子老实交代道:“我要离开两天。”
彼时,祁阳正在研制一竹制飞鸟,中间镂空透风,能飞很远,准备拿去玩,都没怎么看他,随口问:“你要去做什么?”
青年温声:“找点东西带回来给你,顺带办点事。”
他还要去拿引气术的下卷,顺带把一些能用上的功法也带来。
“好嘞,你放心去吧,我好好的等你回来。”女孩放下飞鸟,露出乖巧的笑。
黎璃欣慰离开。
他从想起来小友确实毫无自保之力这事后,就寻思光靠他陪着不是个办法,也知自己最近越来越忙,万一他等的事来了,那就更是麻烦。
不如把功法带回来给她看看,倘若她愿意学,学学也无妨。
仙人不知道,他和小友想一块去了。
诚然祁阳是个热衷于玩的小孩,但她对那天晚上的追杀耿耿于怀,寝食难安。
她接受不了把性命完全放在别人的护佑上。
昨天,她就在大黎书柜下捡到了个看似功法的东西,本来打算拿来熟读几日就归还回去,没想到这才拿到、没捂热乎,大黎就又要出门了。
祁阳倒也不认为这东西是什么宝贝,不然大黎就不会把这卷轴乱丢在地,还险些被打翻在地的茶水给毁了。
况且,她不是很想和大黎说自己想修炼,万一他觉得自己不好玩了,飘飘然告辞,跑去找个更好玩的伙伴——真是难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