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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斯特奇3（第1页）

后来的每一天都一样。

每天都很困，奶奶流着泪把我叫醒，警告泉之春不能再去那个公园，然后我顶不住睡意，闭上眼睛就失去思考的能力。偶有一天，我想这样也不错，这不就是我理想的退休生活吗？连欢欣的时间都无限缩短，意识很快被黑暗吞没。

我又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人对我说，“泉之春，不能睡着。”，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绿色萤石缠住我的脖子，警告我不准回答。

发生变化的那一天也一切如常，我依旧困得睁不开眼睛，再也辨不清在这儿躺了多久。唯一不同的是，我喜欢的粉色麻花辫娃娃，她的毛绒肚子上多了张方形贴纸。鬼迷心窍一般的，我想坐起来，我得把它藏起来才好。

双手如同陷进沼泽里，头顶的玻璃灯罩晃晃悠悠的映出我小腿用劲反蹬的狼狈样子，犹如翻身的新生儿，浅水池塘里打滚的泥鳅，费力挣扎了好一会，终于坐住了。原来那不是贴纸，是藏了一只紫色蝴蝶。透明的塑料材质混着银色细闪，有微弱的香气，熟悉的甜味。我的双腿上起了密密麻麻的血点，从脚背蔓延到膝盖，血液好像叫嚣着要从我腿上的每个毛孔逃离这具身体。

没有一点害怕，毕竟从嗜睡的程度来看，泉之春的身体不可能是正常的。比起奶奶，我更像是风烛残年的老人，被蛀空树干的老槐树。

德罗扎蒂亚斯折磨我的时候，漫长的时间让我恐惧。而在这儿，躺着无法自由行动，意识总是朦胧的时间里，泉之春教会我死心与接受。维修员日常生活中很难体验到这些，毕竟系统提倡快节奏生活，出任务要讲效率。0104号维修员不是睡傻了在感谢另类休假，而是我想幕后的人并没有那么好心，只是要我体验。

奶奶走进房间的时候，外边灯影绰绰，现在她会配合我清醒的时间来看望我，因为我睡着的时间越来越长。和我相反，她的时间倒流了。原本枯树皮一样的脸庞丰润起来，越来越像个年轻女人。

这很难不让人多想，难道是爱的供养吗？

“泉之春，我应该怎么救你？我们没有时间了。”她哽咽，抽泣着站在我的身边。我已经没有力气睁开眼睛，空气中流动着她的痛苦与悲愤，我的喉咙莫名发苦，“他们根本就不懂，你父亲快把你毁了。”，他们是谁？说到底，泉之春又是谁？身体实在是太累了，顾不上她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夜间，我难得的醒了一回，摸索着那个娃娃，勉力抬头靠在床边，蝴蝶化成紫色迷烟，留下几个字，海水的味道让我眯起眼睛，“奥斯特奇，获批准。”。

可能我还在梦中。

……

“嘟嘟”，“嘟嘟”，马什米尔医生身边的木头箱子从内部发出奇怪的敲击声。

“听不懂你什么意思，还有你……”，博祖斯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的，“你到底背的什么东西？”，沙多威克的医生还是有两把刷子，博祖斯竟然短时间内恢复了。

“时间不够了。我得立马回去。博祖斯大人，切记，和梅里希尔保持距离。她的状况不稳定，对你来说，很危险。再过一会儿，就会有人来向你说明所有的情况，就此告别了。”马什米尔语重心长的回应博祖斯，然后左手捞起他就扛在肩上，一脚踢起脚边的箱子，抵在右肩，就往宝珠方向走。

“喂，这样不好吧？”博祖斯能感觉到马什米尔肩上传来的体温，“这个姿势，我消化不良。”，天呢，我没有这种癖好！

“希望我们短期内不会再见面。”马什米尔答非所问。

走出围栏，踏出不见光的阴影，彻底离开宣礼塔之后，博祖斯再次昏迷了。

……

我梦见皮肤变得越发松弛，颧骨上爬上棕色斑点，衰老袭来时，耳边传来世界龟裂的声音。“啊！”本能迸出短促的气声。

“0104号维修员，你喜欢医生的话，可以早点回沙多威克找人，反正你有点人脉。”

我醒了。“斯莱沃生态环境太差了。米斯特维克有多久没给你们全局清扫过污染云团了？”

“你不要避而不谈，马什米尔出现，你就玩消失，你去哪了这几天？还有之前不就和你说过，我连任才是斯莱沃的唯一出路。这几年我受够米斯特维克的冷眼好吗？”

“路过的狗都可以揍你两拳。”恢复青春的女鬼怎么不抓博祖斯？

“0104号维修员，你性格变的更尖锐了，真的没问题吗？”

“稍稍修正都是正常的波动，不用在意。”

“不是我在意不在意的问题。”是你现在真的很过分。博祖斯呆在自己家里也颇有种风霜刀剑严相逼的感觉。“起码更新一下你的社交礼仪板块好吗？”

“比起这个，博祖斯，我和你说，你根本就不知道，那什么你根本就不懂，这都没法和你说我这几天的工作量，你们这里污染云团实在太多了，我现在强的可怕。”脱力的躺在地板上，四肢展开，摆成一个“大”字，手臂和大腿的酸痛，额头还有四肢关节上的血痕提醒着我昨天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你又中病毒了？”系统知道他珍贵的眼睛在斯莱沃连话都不会说了，我怎么办？

线索交织，和春之泉有关的人陆陆续续出现在故事里，无序的蛛网一次又一次的结起，每一块拼图都高声叫嚣着自己的重要性，还差一点，最关键的拼图还没出现。

“其实是米斯特维克要害你，对不对？”头顶晃眼的玻璃水晶灯，吞吐着彩色光斑，光影粘稠起来，在棱镜中流淌的时间好像都要慢一些，有多久没有这样放松的躺着？如果我不是0104号维修员，被斯莱沃过量的污染持续性投射，现在应该已经返厂了。

“0104号维修员，你们维修员不用上政闻课的吗？米斯特维克针对我还需要费劲推理吗？你看看斯莱沃有多荒芜，还有动不动就派个总部的人来要我好好招待，我们斯莱沃根本就是米斯特维克的专属后花园，还强迫我做保安的那种！”

“你做保安也不合格。”

“我拒绝和你继续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