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聿怀,你先带安聿出去。”
这话是对沈聿怀说的,但目光却始终锁定在陆承渊身上,仿佛在说。
你看,我可以让其他男人带走“受惊吓”的他,而你,这个施暴者,连触碰的资格都没有。
沈聿怀挑了挑眉,从善如流地站起身,走到沐晚晴身边,伸手轻轻揽住还在“抽泣”的安聿的肩膀,语气带着一种刻意的温和:“好了,四弟,别哭了,我们先出去,让你姐姐处理。”
安聿顺势从沐晚晴怀里抬起头,泪眼汪汪地看了她一眼,又怯生生地瞟了陆承渊一眼,那眼神里的恐惧和委屈拿捏得恰到好处,这才跟着沈聿怀,一步三回头地、慢吞吞地走出了办公室。
门被轻轻带上。
办公室里,只剩下沐晚晴和陆承渊两人。
空气仿佛再次凝固,比之前更加沉重,更加令人窒息。
陆承渊看着沐晚晴,看着她肩上那块被安聿眼泪濡湿的痕迹,看着她平静无波却冰冷刺骨的眼神,所有翻腾的情绪最终都化为了一种深入骨髓的刺痛和……恐慌。
他好像……真的把她推得更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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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的门轻轻合拢,将外面的一切喧嚣与算计隔绝。
沉重的寂静如同实质般压下来,只剩下两人之间无声对峙的暗流在汹涌。
陆承渊看着沐晚晴站在原地,肩头那块被安聿泪水浸湿的痕迹像一根刺,扎得他眼睛生疼。
他胸口剧烈起伏,方才的暴怒被一种更深沉、更无措的恐慌取代。
他几乎是踉跄着上前,伸出双臂,想要将她紧紧拥入怀中,确认她的存在,驱散那令他窒息的冰冷。
然而,在他的手臂即将环住她的瞬间,他猛地顿住,动作极其小心地避开了她隆起的腹部,只是虚虚地、带着一种近乎卑微的谨慎,将头埋在她另一侧未被沾染的颈窝,声音嘶哑破碎,带着未散的后怕和浓浓的愧疚:“老婆……对不起,我刚刚……太生气了。”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颤抖的声线,问出了此刻最揪心的问题,“有没有……吓到宝宝?”
他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肌肤上,带着熟悉的清冽味道,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若是从前,沐晚晴或许会心软。
但此刻,她只是面无表情地,抬手,用了几分力道,将他推开。
陆承渊被她推得后退了半步,错愕地抬头,对上她平静无波却深不见底的眼眸。
沐晚晴没有看他,而是抬手揉着隐隐作痛的眉心,语气带着一种事过境迁般的疲惫和淡淡的嘲讽:
“上次在你公司上,伊莎贝拉当众讽刺我只是你豢养的玩物,不见光的地下情人,”
她缓缓抬起眼,目光如淬了冰的琉璃,直直刺向他,“你当时,也是这样,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陆承渊喉头一哽,像是被人猝不及防地掐住了脖子,所有辩解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