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igi将手术刀放在指尖上旋转,类似小学生玩笔。
灵巧的手指翻滚之间,那柄手术刀变成了一朵带刺的鲜红的长枝玫瑰。
散发出的气味更加浓烈。
她用近乎赞赏的目光看着元茉莉:“你比我想象的要好一点,但也就是一点。你忘记‘圣水’也在我的手里吗?这种气体浓度低会让人昏迷,浓度高会直接致死,我只需要在你晕过去之后,把你带走就好了。而从那间房里顺着管道爬过来的路上,我将它放在了加湿器的位置。”
“作为实验素材,我是失败品。但作为棋手,我可不失败。你要反过来呢,元茉莉女士。我知道你在拖延什么在找什么,你的手里有一瓶医用酒精,配上冰箱里的果汁,就能立刻调制毒药了是吗?可惜……你来得及向我下毒吗?”
元茉莉额头开始冒汗:“……你之前不是说过圣水控制器还在潘地曼尼南……你不是要炸了它……你到底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目的都是真的,手段嘛,有真有假。”Gigi将手中的长枝玫瑰放在鼻尖,细细品鉴,“魔术可以改变形态,但跟真的确实还有几分区别,没有真玫瑰的香气,还好‘圣水’的味道很像玫瑰,很像混杂了血腥气的药香玫瑰呢。”
“我说要炸了整座沙漏标星,是真的。等飞船离开这座星球进入星际,我就会引爆控制器,至于飞船那边的三个家伙……就留着给这艘飞船陪葬好了。”
……
血腥味越来越浓烈。
不仅有来自空调中的,还有彼此身上伤口散发出来的。
利维坦的电棍上甚至带了点焦糊的人肉组织,而他的身上明显也有不少蝴蝶刀和枪支造成的伤口。
单阶的身上更是狼狈,汗水混杂着血水把五官染得一片模糊,头发一丝丝粘黏在额前,尽管五官依旧锋利而俊美,但眉头紧锁,眼神中带着怒火,以及不易察觉的疑惑。
“……他为什么还不死?”
这话显然是问米纱的,如果单阶的刀和米纱的子弹都淬过毒,为什么已经受伤的利维坦还没有死?
“难道他也是NPC和玩家的混血?”单阶忍不住怀疑。
这怀疑很有道理,他们在这里已经纠缠了十几分钟,双方交手了好几个回合。从体力来讲,单阶快到极限了,毕竟他一晚上都在作战,而利维坦现在正是精力充沛的时候,如果没有额外的效果,米纱加单阶真不会赢。
米纱的枪击中了利维坦很多次,虽然没有到心口或者脑袋等毙命伤口,但如果子弹有毒,早就应该发作了,就算蝴蝶刀的割伤伤口有限,子弹有几颗没有贯穿,而是留在了利维坦的体内,不至于现在他还有体力和两人战斗。
连米纱都忍不住怀疑了起来。
究竟是元茉莉的毒药无用,还是眼前的男人免伤?
她左手扶着几乎失去知觉的右手,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在利维坦身上。这里走廊上的空调关了,但通风管道上统一换风还是给室内带来了有着血腥味的气体。
就算不知道这气体是什么,但总归不会是补药。
她们的时间很宝贵。
月亮来到了后半夜,而飞船已经升空至平流层,没有开灯的情况下,这条连着走廊的房间也极亮。从窗边透进来,正面打在单阶和米纱身上,而利维坦则藏在房间的阴影里。
于是单阶和米纱的虚弱状态完美的暴露在利维坦眼中,而利维坦的形式则极不明显。
但米纱还是觉得不对劲。
真的束手无策了吗?一旦他们这样胶着下去,不论是体力还是空中传来的气味,她俩都会输。
单阶的蝴蝶刀在利维坦脸上擦出了半条沟壑,在阴影里血液呈现黑乎乎的一片。
而利维坦的电棍总是击在单阶出血的伤口上,里面还在滋滋冒血。
米纱又打量了两遍,来回在两人的伤口处打量了两遍。
“不!他不是混血!他的伤口没有愈合,跟玩家的愈合状态完全不同,他跟你的受伤回复一样,他就是一个NPC!”
但是,如果他是NPC,为什么他们武器无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