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喜欢,他怎么可能会允许裴玄一直留在身边徒增烦恼,更何况他的身份还非同寻常……
时越靠着墙壁慢慢蹲了下来,烦恼的揉了揉头发,怎么就偏偏这个时候捅破了呢?
要不然他俩就可以维持这种亲密的状态直到一年之约结束。
届时再慢慢告诉他这些事情以及自己的心意。
可是现在一切都搞砸了。
这时石头着急忙慌的跑了进来,看见时越整个人蹲在阴影里,紧张的说:“二公子您怎么了,哎呦您的嘴怎么流血了??”
时越搓了搓混乱的脑子,闷闷的说:“没事,磕着了,你怎么来了?”
石头觉得这伤口不像磕的,反而像是被咬的。
“快说,发生什么事了!”
石头这才继续道:“裴侍卫刚刚离开侯府了,二公子需要跟着吗?小的感觉他脸色不太好。”
走了吗……
时越嘴唇动了动,但最后又什么都没说,挫败的低下头:“没事,走就走吧,他本来就不属于这里。”
“是。”
石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看来这两位是吵架了。
而且看起来好像还是他家公子单方面把人惹毛了。
石头决定不在这里触霉头,汇报完之后便蹑手蹑脚的离开了。
留时越一个人在屋里皱着眉头唉声叹气。
“哎……”
“哎!……”
“哎!!!!……”
好烦啊啊啊啊啊啊啊!
时越的内心疯狂的咆哮着,皱着眉头,放任自己靠在墙上,然后抵着墙烦躁的“哐哐”装着浆糊一般的脑子。
接下来的几天,时越再也没了裴玄的消息,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一点踪迹。
果然,这狐狸主动想藏起来的时候,别人是怎么也找不到的。
自从把伤痕累累的裴玄捡回来,他就跟自己的尾巴一样,自己走到哪,裴玄就跟到哪儿,这还是第一次两人分开这么久。
于是时越动不动就忍不住睹物思人。
譬如庭院里的亭子下,回想起裴玄会把各种剥好的水果递给自己。
譬如马车里会想起裴玄为了自己不冻着,亲自狩来了白虎皮做了一张绒绒的毛毯。
又譬如手里的这把袖箭还有墙上挂着的那张弓。
时越才发觉出原来裴玄在自己生活中留下的痕迹这么多。
走到哪都能勾起对他的回忆。
时越因着闭了眼脑子里是裴玄,睁了眼还是裴玄,导致他接连几日都睡不好一个囫囵觉。
时越揉了揉酸涩的双眼,拖着疲惫的身体出了屋。
今日是三年一度的鹿逐大会,本来应在春季举行,但是由于玉陇使者到此,所以直接提前了许久。
鹿逐大会就是一场展示国力与勇士的大会,大雍会在这一天在演武场上挑选最厉害的将士进行比赛,最终赢得头筹的可以向陛下讨一个奖赏。
一来可以彰显大雍将士的威武,二来可以提升士气。
而如今邀请玉陇一同参加,能更好的威慑西域小国,让他们知道大雍领土是神圣且不可侵犯的。
时越觉得身心俱疲,但是今日阿木尔亦会到场,所以他要提高警惕不能掉以轻心,防止落入他的圈套,尤其是也牵连到了大皇子。
马车轱辘碾过青石板路,发出沉稳的声响。
由于是宫廷大宴,时越今日身着一袭月白锦袍,领口与袖口绣着暗金色云纹,衬得他本就清俊的面容愈发温润,只是脸色带着惯有的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