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子本就朽坏,被他一碰竟散了架,里面的枯枝败叶撒了一地。
一下把时越吓得够呛。
时越皱眉,正想抬脚把箱子踢开,目光却猛地顿住了。
在那些残枝下面,一块暗绿色的东西半掩着,边缘还嵌着点暗淡的金纹。
这是什么?
时越好奇的把那东西从土里翻找出来,拿在手里细细观详。
是一块残缺的令牌,半边已经断裂,上面还雕刻着繁复的卷草纹。
时越皱眉看着令牌:“好眼熟啊。”
这花纹和颜色眼熟极了,但是具体在哪里见过,脑子里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裴玄接过令牌,看了没几下便道:“西域的制式。”
这么一说,时越恍然大悟,猛地拍了一下脑袋:“我想起来了!我在皇后身边的侍卫长见过!”
若说起皇后,便不得不提起一件事了。
不过这事发生的时候,时越还没出生,所以这些事情是听时文敬讲给自己的。
当朝元嘉帝的发妻在他还是太子那会便已不幸离世,也没有留下一儿半女。
而如今在位的皇后则是来自于玉陇的王女。
话说那皇帝决定亲征玉陇,结果去了之后仗没打成,倒是带回来一个女子。
而这个女子便是当朝皇后。
自古以来,外邦女子莫说入主中宫,便是入宫为妃也需层层掣肘,只因“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祖训早已刻入朝臣骨血。
可元嘉帝当年偏是破了例,他亲征玉陇时偶遇的王女,令他如着了魔一般,班师回朝便力排众议要立她为后。
那会儿满朝文武的折子堆得比龙椅还高,太傅以头抢地,说此举会动摇国本;御史在金銮殿上哭晕三次,骂皇帝“沉溺异族,罔顾祖宗“。
可元嘉帝谁的话也听不进,甚至为了堵悠悠众口,直接罢了三个领头反对的老臣,硬生生把玉陇王女扶上了后位。
这后来便再也没有人敢反对了,而这玉陇王女则平平顺顺的坐了皇后之位。
第34章雷雨
时越还记得父亲提起这段往事时,总说那三个月的京城就像翻了天,文官们天天跪在宫门外“死谏“,武将们则在军帐里暗自筹谋,都觉得这外邦皇后迟早要闹出祸事。
“说来也怪,“时越摩挲着那枚断裂的令牌:“皇后入主中宫后倒也算安分,除了偶尔遣人回玉陇探亲,从未主动插手过朝政,可当年她刚生太子时,玉陇派来的使团却在京郊一座道观失踪了“
后来元嘉帝派众多人寻找皆是无果而终。
裴玄道:“那看来这群使团便是在此处失踪了。”
时越眉头紧紧蹙了起来。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会无缘无故在这里消失?
时越将令牌收在了自己的包里,决定回去再仔细询问一下兄长和父亲。
时越被火烤了一会,觉得现在自己浑身都是暖洋洋的:“我这还是第一次在外面过夜,裴玄,给我讲讲你小时候的事呗。”
裴玄不慌不忙道:“有什么好讲的。”
“哎呀这不是太无聊了,没事干嘛。”
“你想听什么。”
时越想起来上次看见裴玄暴走,却只有八条大尾巴,按理说狐妖应该是九尾……
“你怎么是八条尾巴?不都是九尾狐吗?”
裴玄静静的看着烧的正旺的火堆,声音显得有些低沉:“不知道,生下来就是八条。”
其实裴玄自己都感觉莫名其妙,他母亲,以及裴珩这些族人都是九尾,唯独自己不是。
时越不禁有些哑然,那这么说裴玄还是个“残疾”狐妖?
作为人类本该是五根手指,若是天生畸变少一支或多一支,大部分人都会将他当成怪胎从小惹人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