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目光一对上,苏连月便笑了起来。
苏连月仰头看他,眼里的局促顿时化了大半,反倒嗔怪地扯了扯他的衣袖:“跟你说过多少次,别在外面喊我阿月,让人听见像什么样子。”
“都这时候了还在乎那些作甚?”温铭满脸温柔,认真的察看着她的伤口,见伤口还在渗血,眉毛蹙的越来越深。
苏连月温柔的说:“没关系的。”
他俩眉目传情,好不黏糊。
时越知晓此处自己没用了,继续留在这里恐怕有些惹人厌,于是便拉着裴玄赶紧离开了此处。
进了自己的小院,裴玄不冷不淡的突然说:“你的表嫂或许不简单。”
时越一愣:“这是何意?”
“今日城中并未下雨,她若是出府采买物资,鞋上并不会沾染上黄泥。”
时越闻言思索起来,刚刚只顾着说话,并未看到这些。
城内主路皆铺设了石板路,不该会踩上黄泥……苏连月究竟去做什么了?为什么要撒谎呢?
不知温铭是否知晓,毕竟他们二人情比金坚,所以时越并不适合过问。
“先别声张,留意着便是,若是没十足证据不可妄议。”时越提醒道。
慕蓉对自己极好,如果因此闹的不好看……
另一边,温铭扶着苏连月慢慢回了房,让她靠着自己坐了下来,拿着药膏轻轻擦拭着她的额头。
“疼吗?阿月。”温铭垂眸看着她,关切的问道。
苏连月抿唇笑了笑,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没有那么疼,你别这么紧张,不过是撞了一下。”
温铭这才松了一点气,继续慢慢的抹着药膏,生怕把她弄疼,像对待什么瓷娃娃一样。
苏连月垂下眸子,挡住了眼底的情绪,但却紧紧抿着唇。
涂完药,温铭拿出了一袋蜜饯梅子:“喏,给你。”
蜜饯梅子,果肉饱满,还沾着亮晶晶的糖霜。
苏婉认得,是街口那家老字号的,她前几日随口提过一句酸甜合口,很想买点尝一尝。
“你特意去买的?”她接过梅子,指尖触到油纸下的温热,心口猛地一缩。
温铭笑道:“你若想吃,我便肯定要为你买。”
苏连月看着手里带着糖霜的梅子出了神。
“怎么不吃?”温铭见她盯着梅子出神,关切地问,“不合胃口?”
“没有。”苏连月慌忙塞进嘴里,酸甜的滋味漫开,却压不住心底那点说不清的慌乱。
她垂下眼睫,掩去眸中的复杂:“挺好吃的。”
“那便好。”温铭笑起来。
时越用过午膳,便拉着裴玄坐上马车出了城,打算去城外看一下水源上游发生了什么,才会导致城内河水浑浊。
裴玄斜靠在车厢上,凤眸似笑非笑:“小侯爷现在使唤我倒是挺顺手。”
时越整个人没什么正形的斜靠在车内的软榻上,头发松松垮垮的挽于身后,淡青色的长袍衬得他整个人似画中谪仙。
他扬唇浅浅笑了笑:“毕竟距离一年之约只剩下不到六个月,我自是要多用一用裴侍卫的。”
裴玄闻言冷嗤:“原来小侯爷知道六个月就使唤不动我了,那你不怕以后我报复你?”
时越抬眸瞪他一眼:“好没良心,可是我把你赎出来的,花了三千两!扬州最好的舞娘都只有不到一千两。”
当时拿钱还给宋怀安的时候,自己心都在滴血,他攥了多久才攥了那一点私房钱,因为这小疯子一下空了。
裴玄勾唇哂笑居高临下的看着斜躺着的时越,漫不经心的问:“若是能选,一千两换一个舞娘值,和三千两换我哪个值?”
裴玄漆黑的眸子紧紧盯着他,似乎要是时越嘴里说出什么他不愿意听到的话,就会让他感受什么叫爆体而亡。
不过按照时越的性子,应当会说当然是自己值……的吧?
裴玄想到时越的回答便忍不住上扬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