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在身后无声合拢,夏洄感到被禁锢,好像这是一座雀笼,他是一只鸟。
不,他还不如一只鸟,他没有翅膀,不能从高高的北星楼上一脑袋扎下去。
他会死的。
雨声已经没那么强烈,顶层套房的玄关宽敞得近乎空旷,冷色调的灯光从隐藏式灯带中倾泻而下,映照着光洁如镜的深色大理石地面。
欧文对这里极为熟悉,轻车熟路地小跑进去,在柔软的进口地毯上蹭了蹭爪子,然后蹲坐下来,歪着头看着仍僵在门口的夏洄。
江耀没有理会夏洄的迟疑,径直走向开阔的客厅,将外套随意搭在沙发扶手上。
他背对着夏洄,“把门关上。”
夏洄觉得,一踏进这道门,某种界限就被打破了。
但此刻,他就像被无形丝线操控的木偶,退路早已被切断。
他最终还是伸手,将沉重的门轻轻推上,锁舌扣合,寂静中醒耳。
他站在玄关,没有往里走,“耀哥,到底什么事啊?”
江耀转过身,目光落在夏洄的书包上,“书包放下。”
他走向开放式厨房的中岛台,拿起一个玻璃杯,接了杯水,仿佛只是招待一个普通的访客,允许他把书包随意摆放。
夏洄没有傻到随便把自己的东西放到江耀的地盘里。
他没有动。
江耀端着水杯,倚在中岛台边,隔着一段距离看着他。
明亮的落地窗外,雨幕笼罩着整个学院,远处的灯火在雨水中晕染成模糊的光斑,室内的暖光,窗外的冷暗,它们一同,将夏洄的身影勾勒得更加孤立。
江耀就这样看了一会儿,一言不发。
“校庆的岗位,”江耀终于切入正题,喝了一口水,“不需要你去台上唱。”
居然是为了这个?
夏洄不想让江耀管束自己,尤其是和平时分奖学金挂钩,他抬起眼,直视着他:“为什么?”
“那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江耀的语气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合唱团的人员就像固定的铆钉,你插不进去。”
“什么是该?什么是不该?”夏洄反问,压抑着的情绪在胸腔里翻涌,“由你来定义吗,江耀?”
江耀对他直呼大名没反应,又喝了一口水,喉结滚动,他放下水杯,玻璃与台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昆兰给你这个位置,只是想拉拢你。你没考虑过吗?合唱团的成员关系看似平静,实则合唱团是桑帕斯每一学年的焦点中心,万众瞩目,任何细微失误都会被无限放大,你确定,你没经过训练,上去就能唱?”
夏洄皱眉问:“你把我的申请表格拿回来了?”
虽然说江耀好像是在关心他,但是这种关心带着居高临下的掌控欲,实在是令人窒息。
江耀:“没有。”
他向前走了几步,拉近了距离,灯光在他深邃的眼中投下阴影。
“我在询问你的意见。”
“那就不关你的事,我会去和昆兰说。”夏洄偏过头,避开他锐利的视线,平静淡定。
这叫询问意见?就差刀搁脖子上逼他退出了。
江耀却说:“你的事,我会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