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辈子我任凭阿姜处置好不好……”
他轻而易举地撕扯掉脆弱娇贵的衣料,在柏姜皮肤上点起烈火。
柏姜的心如同浸泡在毒药中一般,酸软到要融化,又愤恨地鼓胀着,她胡乱踢蹬下碍手碍脚的布料,缠住褚绍肌肉虬起的身躯。
死掉吧、快些一起死掉吧……
柏姜怀着赴死的念头,流着泪狠狠咬住褚绍的肩头。
不知过了多久,柏姜剧烈地喘息着,瘫倒在褚绍肩头。
“为什么?”
“嗯?”
褚绍也喘,胸口一起一伏,带着柏姜一起。
“为什么一定要下辈子。”
“不然我师傅师娘、我母妃,就死得毫无意义。”
声音经过胸腔的骨肉传到柏姜耳中,带着模糊的嗡嗡声,心跳缓慢而沉重:“今天其实是我母妃的祭日。”
“当年,我明明只是在半山腰的一块空地上练剑,却忽然被一个男人叫住,就是高阳王,他腿脚不好,有些艰难地从马上下来,笑着问我叫什么名字。”
“我只是回答了一个名字,第二天,师傅师娘不在家的时候,就有人强行闯入家门,将我带到宫里。”
“其实小时候我母妃有时会来看我,她随身也会带着穿甲胄的守卫,虽然她总是不高兴,但我还是期盼她能常常来。所以那天,我只以为是母妃来接我,二话没说就跟着他们到了宫里,然后我见到了高阳王,见到了建元帝,却不见母妃。”
“建元帝当时很高兴,但只字不提我母妃的事。后来我才知道,当时宫中孩子大多夭折,我出生前连最后一个皇子也逝去了。贺兰旧俗,子贵母死,我母妃当时怀着孕日日焚香祈祷,唯恐生下来是个皇子,后来临盆,本是要直接掐死我的,但当时陪产的舅母发现我尚有呼吸,便知我并非是上奏给皇上说的胎死腹中,舅舅便做主秘密将我养起来,以待来日,或有大用。”
“谁知被叔父提前发现了。”
“我不喜欢宫里,有一日趁着打猎,偷偷逃回南山家中,却只见到师傅和师娘被人开膛破腹,墙上血迹都已经干涸好久了。我吓得瘫倒在当地,从天亮到天黑,终于有一伙人急急地破门而入,找到了我,说母妃要见我。”
“我也有一肚子的话想要问母妃,可到了地方才知道,自打我回宫,母妃一直被关在冷宫,建元帝赐死,她抗旨不从,除非要我来。她当时已经形容疯癫,骂我是扫把星,只会害死她的小鬼,她说她好后悔,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掐死我,说我这般命硬,天生就是来克她的……我当时连哭都哭不出来,只好她说什么我听什么,到后来她悬梁自尽,肿胀变形的脸直直对着我,她叫我记住,我害死了这么多人,只有当上皇帝,才能抵清我身上的罪孽。”
褚绍讲完了,帐内陷入久久的寂静,他抬手抱住柏姜的肩头:
“阿姜,我知你有你的苦处,你要护住你身后的那些人,可先遇到你的不是我么?”
“你能不能……也想一想我呢?”
怀中没有动静,褚绍向下看,除了柏姜密密匝匝的睫毛什么也看不见了。
柏姜第二日醒来时,床榻一侧是凉的,若不是身上这些青青紫紫的痕迹,还以为昨夜的种种只是一场混乱的梦境。
阿充听见动静,忧心忡忡地凑过来:“娘娘,您怎么样?”
柏姜开口,嗓子哑的不行,阿充连忙去捧了杯茶过来好叫她润一润嗓子,柏姜喝过问道:“昨夜,有没有伤到你?”
阿充头摇得像拨浪鼓:“没有,只是摄政王进来后将我们全都赶了出去,只有您在里面,我们不敢硬闯。”
“他何时走的?”
“卯时一刻,天还未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