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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改论文是一项没有尽头的工作，只要想改，就有可以再优化的地方，即使裴继的工作已经堪称优秀，他还是熬夜改到了提交前的五分钟。

裴继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发呆。

他是怎么从实验室一路走到宿舍的，已经没有印象了。

奇怪的是，虽然全程趴着，他的脖子却没有发酸的感觉，侧脸也没有想象中的疼痛。

等理智回神，裴继才发现自己的桌上垫着一个软软的枕头。

是谁放在这里的，不言而喻。

裴继的眼神慢慢变亮，笑着把脸埋到枕头里来回蹭了蹭，直到后脑勺的几根头发因为静电竖了起来。

蹭到满意，他终于感觉有点饿了。

打开手机，已经晚上八点。？！自己居然睡了一整个白天。

与此同时，社团的群里堆积了许多新消息，裴继有点头大，点开一看——

“社长真的太强了！！！”

“简直比我自己得奖了还要激动！”

……

得奖？看到这两个字，裴继心里忽然升起一种奇妙的预感，他继续往上滑，直到“金奖”这两个字在屏幕上出现，连带着一大片的“恭喜”——

比赛结果页面的截图清晰地出现在群消息中：微电影名称：《黄金传说》，导演：柯嘉恒，剪辑：柯嘉恒、姜蓝，演员……

金奖第三名。

裴继的眼睛倏然睁大，不自觉说了一句语气强烈的感叹词。

他知道，片子的剪辑和后期工作是被柯嘉恒和姜蓝平分的，这对姜蓝来说一定是件很值得高兴的事情。

裴继激动地点开跟姜蓝的对话框，正要跟他发消息祝贺。

就在此时，一个不合时宜的电话打了过来。

……

校门口的烧鸟店里亮着黄色的灯光，里面有几桌西装革履的人在聊天，气氛热闹。

裴继一头雾水地坐在柯嘉恒身边。

“怎么就咱们两个？”

他还以为是微电影社的聚餐。

柯嘉恒手里拿着一根没吃完的烧鸟串，眯了眯眼睛：“六点多的时候是在聚餐，给你打电话，你没接。”

裴继这才想起来，六点多的时候确实有一个未接电话。

“……”

算了，裴继调整好心情，举起手边的苹果汁，转身对柯嘉恒说：“还是要先祝贺师兄拿了金奖。”

还记得裴继刚入学的时候，柯嘉恒在上大三，他被柯嘉恒一顿忽悠加入了微电影社，获得了忙碌大学生活中一段难忘的回忆。

柯嘉恒也笑了笑，难得正经：“剧本是跟大家一起写的，片子也是大家一起拍的，这个奖每个人都有份。”

他举起手里的葡萄汁，感叹道：“不过，确实有一种，年少时候的理想在手心慢慢发芽的感觉。”

裴继能理解柯嘉恒说的这种感觉。

他在写论文的时候也有。

“对了。”

柯嘉恒睨了一眼裴继，话题忽然一转：“在剪片子的时候，姜蓝学弟也帮了我很多。”

“很多时候，导演对于片子的呈现只有一种模糊并且抽象的预感，优秀的剪辑师能通过直觉、技巧和经验，把这种感觉呈现出来。”

柯嘉恒继续道：“况且学弟人很勤奋，学东西也快，我跟他喜欢的导演和电影也有很多重合的地方，确实很有缘分。”

裴继的脸色开始变黑。

柯嘉恒继续加码：“有时候我描述的东西很抽象，但他能把这种感觉实体化出来，真的很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