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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争分夺秒的抢救（第2页）

三天后，生态田传来喜讯：第一批“雪育麦”破土而出。这种小麦是在极寒条件下播种的试验品种，依靠深层地热与覆盖积雪保温，生长极为缓慢，但茎秆粗壮，根系发达。农业专家曾断言不可能越冬，如今却在雪层之下悄然萌发，嫩绿如针尖刺破白毯。

林宸带着学生前去观察。他们不敢踩踏，只能趴在雪地上，用放大镜透过融化的孔洞窥视幼苗。

“它不怕冷吗？”有人问。

“怕。”林宸说，“但它知道，寒冷也有尽头。就像痛苦不会永远持续，只要你还记得春天的模样。”

他让学生们每人采集一撮雪下土壤样本带回实验室。显微镜下，奇迹显现：菌丝网络并未休眠，反而在低温中更加密集地交织，像一张隐形的神经网，默默传递养分与预警信息。

“它们在对话。”陈默轻声说，“我们一直以为冬天是死寂，其实它是另一种忙碌。”

林宸点头：“生命从不在沉默中消失，只会在喧嚣中迷失。”

入春前，漂浮课堂传来新消息：环礁上的孩子们成功培育出第一株耐盐水稻。虽然只有三穗，且颗粒细小，但他们用椰壳做容器，以鱼骨灰作基肥，全程手工授粉，甚至为稻苗唱摇篮曲。

视频里，那位老师举着那株稻子，声音哽咽：“它不叫‘高产’，它叫‘希望’。”

林宸回赠了一批改良版“海稻种子”，并附上一封信：

>“告诉孩子们，不必追求最大最壮。只要它能站稳，能结籽，能传给下一代，就是伟大的胜利。”

>

>??致海上星辰

与此同时，浙江山区的小学完成了他们的年度项目：用回收玻璃瓶建造了一面“光之墙”。每当阳光穿过瓶身，便会折射出七彩光斑，投射在操场上，形成不断移动的光影图腾。孩子们根据光斑位置判断时间，称之为“太阳的脚步”。

林宸受邀参加揭幕仪式。他没有讲话，而是牵着一名盲童的手，让他触摸墙面的温度变化。

“这里暖。”孩子说。

“对，”林宸说，“光不仅看得见，也能摸得着。就像爱，不一定非要说出口。”

仪式结束后，当地村民送来一篮野菜，全是清明前采摘的头茬香椿、荠菜、马兰头。他们坚持不收钱，只求林宸教他们制作天然酵素清洁剂，用来替代化学洗涤品。

“我们想让孙子孙女喝上干净的水。”一位老人说。

林宸当场示范，用果皮、红糖和水密封发酵，制成环保清洁液。他还教会他们如何用艾草烟熏驱虫，用石灰与草木灰混合防霉。

“这些都不是新技术，”他说，“是我们祖辈活下来的办法。只是我们忘了。”

几天后，这门“乡土智慧课”被录制成短视频，在社交平台疯传。评论区涌来无数留言：

“原来不用消毒液也能杀菌。”

“我妈小时候就这么做，我还嫌她土。”

“能不能出一本《被遗忘的生活指南》？”

林宸笑着摇头，却默默开始整理手稿。

四月清明，共生书院举行年度“归土仪式”。所有逝者的姓名被逐一诵读，鲜花与种子撒入静思林的指定区域。今年新增的名字中，有一位是曾在非洲推广堆肥技术的志愿者，因疟疾去世；另一位是参与南极生态监测的研究生，在暴风雪中失踪。

林宸在致辞中说：“他们没有失败，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回归循环。他们的身体终将化为养分，滋养新的生命。这不是悲剧，而是最深的圆满。”

仪式结束时，天空忽然放晴，一群候鸟飞越山谷，排成“人”字形，鸣叫声久久不散。

学生们仰头观看，有人说：“它们认识路。”

林宸轻声道：“也许，是路记得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