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阵风,吵闹的风。
江虞抿了抿唇,进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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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江虞收拾完就回了房间。
他环顾四周,而后一怔,对自己的行为自嘲一笑。
这本就不是他的房间,又有什么东西是需要他收拾的?他的行李只有那一个小小的背包罢了。
江虞索性躺在床上,静待时间一点一滴流逝,等候约定的时间点到来。
可先来的却是一阵敲门声。
“扣扣——”
江虞起身,沉默了片刻,还是打开了房门。
是闻雪生,他身上的银饰尽数被取下,只扎了个半高的马尾,手上还拿着药膏。
见江虞开了门,他晃了晃手中的药膏,扬起一个笑容,“江虞,帮我再擦一次药可以吗?”
“可以,”江虞点头,随他走到客厅的桌边坐下。
天已经完全暗下,闻雪生不知何时还关了窗关了门,外边的月光一点也流淌不进这个封闭的空间,只能靠着小小的火光照亮。
江虞抬眼看去,闻雪生静静地坐着,脸庞在暖光下焕发着光泽,他垂着眼,眼睫极长,在眼睑处投下一小片阴影,掩盖住他的七情六欲,他就像一座静默又俊美的雕塑。
江虞目光下移,落在他伤痕累累的手上,完美的雕塑有了裂痕……江虞一怔,不,不是,他不是雕塑,他是人,他是闻雪生。
火苗突然一跳,屋里暗了又亮。
重燃的火光映在江虞的眼眸里,他的眼睛很亮,也很平静。
他平静地抬起闻雪生的手,默默上药。
两人没有闲聊,屋里一直很安静。直到两只手都上好了药后,江虞才说了声:“好了。”
闻雪生“嗯”了一声,感受着属于另一个人的温热触感撤离,突然开口问:“江虞……闻晴她今天来找你说了什么?”
他到底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口。
“没什么,就是说了一些林竹梢的情况。”江虞神情镇定,一点也不心慌。
“什么情况,他醒了?”闻雪生追问。
江虞摇头,“没有。”
闻雪生直直盯着江虞,不放过他一丝神情变化。
江虞毫不心虚地与他对视,一脸坦荡。
闻雪生宽慰道:“我问过阿叔,你朋友醒过来也就是这一两天的事了,你别太担心。”
“嗯,”江虞点头,又顿了一下,补充说:“谢谢你。”
无论如何,闻雪生这些日子是真的帮了他,他该道谢的。
“小事而已,”闻雪生笑了,笑意却不达眼,“你还有其他话……要和我说吗?”
江虞抿了抿唇,说:“闻雪生,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