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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确实有些许超出他的预期。
主要是高桥家不要脸的程度有点超出他的预期。
他们是想把高桥辉洗得干干净净,让高桥光雄的名声再上一层楼————不仅高桥光雄得利,他们这些为高桥光雄效力的,也可以分一杯羹。
而他,不过就是一个无权无势、要被钉在耻辱柱上的黑警。
其实无所谓,关联到的不过是认罪或者不认罪两个选择后所带来的利益影响。
他让桐生晴把他弄进来也只是单纯地想把桐生晴摘出去而已。
反正结果没区别———可能区别就在于到底是他和桐生晴两个人在逃还是他一个人在逃而已。
还好他进来了,刚刚让他听到警察厅的时候确确实实吓他一跳,差点把降谷零也给扯进来了算怎么回事。
谁爱坐牢谁去坐牢,反正他是不可能去坐牢的。
要坐牢面前这个什么见鬼的森川浩介应该排他前面才对。
青年垂了垂眸,看着自己的病号服上已经明显有血迹浸开,又把思量的目光重新对上了一侧的理事官。
森川浩介同样注意到了血迹的浸染,那根警棍缓缓收了力道,虚虚地点在竹取无尘身侧,接着低声说着:“高桥辉的死亡必须有一个交代,竹取君,你应该很清楚……”
男人絮絮叨叨的威胁一直在耳边吵闹。
不知道森川浩介讲到了哪里,竹取无尘由于刚刚神游天外,完全没注意一边人的言论,只是又看着对方把那根警棍似有若无地划过病号服上染着血迹的周遭区域。
这人是不是只会玩他那根警棍啊,没别的招了吗?
太菜了吧。
竹取无尘依旧沉默着看向对方,黑瞳中的算计一闪而过。
“你要是顽抗,只会影响到你周围的人,桐生晴警部补会被起诉,职业生涯尽毁,在监狱度过最好的年华。”
噢,讲到这里了。
这话他真的不爱听。
竹取无尘把视线从森川浩介的脸上缓缓移到了天花板上,看向那几盏惨白昏暗的光源。
病房内的空气有些过于沉闷了。
森川浩介在一侧站着,不再讲话,只是沉默地把几份文件拿了出来,递放到青年的床边。
“签了,承认这些事全部都是你个人所为,你的同僚们就不会受到影响。”
男人的语气里全数是公事公办的冰冷。
“如果不签,他们会受到什么影响,你接下来会被送到哪里,我们都不敢保证。”
沉默在只有仪器声响的病房中落了下来。
一个最快速的公关方案,一个便于上面和高桥家日后交易的物件,森川浩介的言论代表着他背后上级的态度,这个人不过是一个传声筒。
用一个人的污名,换取所有各方最、大、化的利益。
甚至于说,不止是污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