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祁清然”这个名字,傅时砚松开他,他脸沉下几分,紧锁着眉道:“有人跟你说了什么吗?”
傅时砚没刻意压着声音,加上他眉眼凌厉,沉着脸的样子十分唬人,许知眠眼泪浮起来:“还说没谈过,没谈过你这么大反应?”
许知眠这下是真的伤心了,他眼睛泛起一圈红,傅时砚这才意思到刚刚自己太凶了。
他难得浮现几分无措,“我不是这个意思。”
傅时砚拥许知眠入怀,他下巴顶在许知眠柔软蓬松的发端,温声哄道:“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那么凶。”
许知眠脸埋在他胸膛,他声音压着,发着颤:“你骗我,我讨厌你。”
那幅放置在箱子里的油画《锦瑟》,几年未改的密码……他不信两人没有在一起过。
“你听我说,”傅时砚吻在他发丝,“我跟祁清然没有在一起过。我的母亲跟祁清然的父母是世交,祁清然的父母、我的父母,在同一场车祸去世,爷爷就将祁清然过继到江叔户下,由江叔抚养长大。我跟他一起长大,我们只是亲人和朋友。”
“如果是亲人和朋友,他为什么要送那样一副画,你门锁密码里的0413又是什么日子?”许知眠闷声闷气,音量不小。
“画?”傅时砚最先回答他前面那个问题,他思索片刻,道:“这幅画居然被你翻到了。”
“那副画是江叔转交给我的,不过我没有打开过。至于那个密码,”傅时砚无声笑笑,“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
许知眠心下一动,他猛然抬起头:“什么意思,我们第1次见面不是在六月……”
他一瞬间噤声,回答《21天》的默契问答时,傅时砚写的第一次见面是在江南夜色里。
曾经大一他驻唱过的地方,他干了七个月,从11月到5月份。
傅时砚揉揉他的头发:“我第1次见你,是在江南夜色里。”
那时候他跟霍成元的哥哥霍成姜约在江南夜色里谈合作项目。
两人从旋转楼梯下来,傅时砚率先听到一阵琴声。
江南夜色里大多的音乐选用民谣,驻唱歌手多数弹吉他做伴奏。
傅时砚头一回听到有人弹钢琴做伴奏,他随意瞟两眼许知眠,不甚在意,但霍成姜似乎对这件事极其感兴趣。
“这是我最近新招的驻唱,这个omega唱的真的不错,好多人听过都对他念念不忘,今天正好赶上他表演自创歌曲,傅总,要不坐下来听听?”
傅时砚对听歌不感兴趣,公司里一堆事情忙得他焦头烂额,还有祁清然贸然选择跟顾家联姻,老爷子勃然大怒,天天跟他施压。
两边压的他喘不过气,无瑕附庸风雅。
但偏偏霍成姜开口了。
霍成姜前几年从外地来的a市,短短几年,在a市站稳脚跟,实力不容小觑,一旦跟霍成姜合作,荣光就能逆转现在的局面。
他不好驳霍成姜的面子。
1楼人满为患,看来这位驻唱歌手确实人气爆棚,人群中甚至还有人自发带了灯牌和荧光棒,一楼俨然变得像一场小型演唱会。
霍成姜带他到二楼最佳观赏位置。
居高临下看去,只能看见许知眠的半边侧脸。
他眼睫毛纤细浓密,侧脸弧度精致,脖颈纤细,裸露在外面的皮肤很白,身形清瘦,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一个omega。
傅时砚点燃一根烟,他对这样柔弱的omega向来不感兴趣。
许知眠试了试音,过一会儿,弹出一段缓慢的前奏,节奏悠长连绵,在某一段,他进拍唱歌。
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一个omega,唱歌声音不小,但声音并不尖锐,反而十分清澈,就像山泉潺潺流下。
傅时砚吐出一口烟圈,音色不错。
喧闹的1楼大厅不知何时安静下来,小姑娘们举起手机录视频,傅时砚掐灭烟。
等整首歌唱完,全场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霍成姜根本听不懂这些风雅歌曲,只觉得好听,给他长脸了,心里也十分得意,看向一旁傅时砚,“怎么样?”
不见傅时砚,他看向身后沙发,只见傅时砚坐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小憩养神。
听到霍成姜问他,他淡淡撩起眼皮:“嗯,很助眠。”
这是句实话,傅时砚失眠好几个星期,刚刚听着这首歌,反倒萌生睡意。
临走时,他问霍成姜要了录音,顺带问了歌曲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