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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二只章鱼（第1页）

336。

“呃。”克拉克挠着头发，他低下头，脚尴尬的挪来挪去，“呃。”

他勉强抬头和另外两个人对视一眼，很快又重新看着地面，好像船舱外面开出来一朵儿花一样。克拉克咕哝着：“……我又没办法放人家去死。”

他从某个想法中得到勇气，忽然间声音越来越大，最后甚至很有几分理直气壮的意思：“我就是没办法拒绝布鲁斯·韦恩和莱克斯·卢瑟！我就是没有办法！如果要我拒绝一个布鲁斯·韦恩——行啊，但你们得先能拒绝一个我才行！你们不能一边对另一个克拉克百依百顺，一边要求我只对你们两个忠诚！”

飞船里的布鲁斯抿着嘴，他颇为无可奈何的说：“你不要说的那么像我们出轨了还不让你出，这种说法对我们的孩子不好。你是一个氪星人，你该知道氪星人很小的时候就能听懂父母的话了。你再说话没遮没拦的，小心他们以为我们的家庭濒临破碎，只是为了他们才勉强支持。这对孩子的成长不好。”

“哦，可怜的达米安。”莱克斯适时的弯腰去逗弄三个孩子之一，达米安伸手来抓莱克斯挥来挥去的手指，“爸爸和妈妈吵架了，唉，小达米安。不过没关系，不管爸爸妈妈吵得多凶，莱克斯叔叔这里永远为你打开一扇门。”

蝙蝠侠惊讶的发现他和他的达米安相似又不同，至少他的皮肤不那么黑，但“小达米安”抓莱克斯手指时和他的达米安一样凶狠且精准。

“嗷，你可真是个凶悍的小孩子。”莱克斯装作吃痛的叫了一声，他把小达米安抱在怀里，好整以暇的看着布鲁斯和克拉克斗嘴。

他抽出空来对蝙蝠侠说：“与其担心他们，不如想想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叫你。毕竟我们已经有一个布鲁斯·韦恩了，而如果我们管你也叫布鲁斯·韦恩的话，我们的布鲁斯真的会……嗯，大叫一声，大吵一架，大生一气，随后离家出走的。”

听起来像蝙蝠侠的孩子们会做的事。蝙蝠侠想，他二十九岁的时候做不到这样的事，他七岁起就不再这么任性了。他的怀里和莱克斯的怀里一样有个孩子，但小克拉克比小达米安更让人省心，他醒着，却不哭也不闹，只是对目之所及的一切投以微笑。

“我不知道。”他承认，“我不知道我该叫什么名字。我不再是布鲁斯·韦恩了，可如果不是布鲁斯·韦恩，我又能是谁呢？”

“托马斯·韦恩？也许。”莱克斯说，“我不想知道你的人际关系是什么样的，但在我们这儿，克拉克是韦恩家族的一员。虽然我们一直叫他克拉克·肯特，但他的法律名是托马斯·克拉克·韦恩。最开始还好，但现在我们三个都有了自己的秘密身份，‘克拉克·肯特’和‘托马斯·韦恩’就越来越……就离得越来越远了。”

“我不想偷窃别人的名字。”蝙蝠侠说。

“这可未必是偷窃。”莱克斯咕哝着，他看起来对能把“托马斯·韦恩”的名字送出去而感觉格外欣喜，“那个名字只出现在法律文件上，而我想布鲁斯也厌倦对人们解释‘为什么要管托马斯·韦恩叫克拉克·肯特’的问题了。”

“他们两个来和你说这种话，总会觉得自己有居高临下施舍的部分。但我无所谓，我根本不在乎你怎么想。”他的手安抚的、一下一下规律性的拍打的达米安，韦恩家族的小小继承人就蜷缩在卢瑟的怀里睡去，“你想给自己取一个新名字也好，想用‘托马斯·韦恩’也好，还是想继续叫布鲁斯·韦恩也好，我都无所谓，反正头疼的是他们。就算记者铺天盖地，摄像头的闪光灯照亮整座哥谭——哼，我在大都会，大都会里没人敢触我的霉头。”

“不过这下带四个孩子回去，我们该怎么说呢……”莱克斯的目光聚集在蝙蝠侠怀里抱着的孩子，“他叫什么名字？”

蝙蝠侠哽住了，他忽然觉得克拉克和布鲁斯吵起来的原因之一就是为了不亲自解释这个孩子叫什么名字。他努力了一会儿，说：“克拉克·肯特。”

“什么。”莱克斯冷淡的说，“我耳朵刚才聋了，你再说一遍。”

“他是克拉克·肯特。”蝙蝠侠从善如流的重复了一遍，他甚至把孩子抱起来，亲自送到莱克斯眼前，确保这个不愿意相信现实的男人看到小克拉克漂亮柔软的黑色头发和蓝色眼睛，确保他百分之百无法再用任何理由拒绝理解。他说：“这是克拉克·肯特，长大了就是站在那里和另一个我吵架的那位外星人，也是刚才身上挂着氪石和你们聊天的超人。还需要重复一遍吗？”

莱克斯眨了眨眼睛，他可能迅速的死了一秒钟。因为他跳过了全部的“我不信”“不可能”“你在撒谎”之类的对话，直接飞跃到另一个问题。他问：“你照顾过四个孩子吗？”

蝙蝠侠在面罩下的眼睛也眨了眨，他在心里摆着手指数：理查德、杰森、提姆、斯蒂芬妮、达米安，还有芭芭拉、卡珊德拉、杜克……蝙蝠侠照顾过的孩子肯定比四个多多了，所以他自信的点头：“照顾过。”

“很好。”莱克斯把达米安放到他空闲的臂弯中，又把蝙蝠侠按在另外两个孩子面前，他嘱咐一句，随后气势汹汹的加入旁边吵得热火朝天的两个人。他几乎扯着嗓子喊：“克拉克·肯特！你是不是抢孩子抢上瘾了！”

337。

三年后，玛莎·韦恩接到短信，说今天布鲁斯他们会带着孩子回家时，没想到会迎接那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