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兵嗤之以鼻,不再废话,伸手将画夺了过来。随后毕恭毕敬双手呈给希尔达身旁的护卫。
意料之外,希尔达漫不经心接过了画。
卫兵呆住:“大人,这是下等人的东西…”
希尔达饶有趣味:“无妨。”
她从容不迫地展开了画纸,众人屏息凝神。
然而,令众人失望的是,画纸上不过是稚童涂鸦之作,并没什么特别的。
希尔达却没什么意外,她简单拿过湿帕擦了擦手,将画纸随意丢在地上。
座下黑马烦躁不安,直接将画纸踏成碎沫。
贝鲁达敢怒不敢言,欺人太甚。
玻椰却安安静静站在骑兵中心,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事情都和她没关系。
“把披风摘下来。”
似乎已经对希尔达的捉弄麻木,玻椰驯顺地开始解披风上的盘扣。
贝鲁达在远处悄悄为玻椰捏了把冷汗。
骑兵的枪头已经对准了玻椰,只要玻椰有一点问题,瞬间就会消失在这个世上。
玻椰循规蹈与地解开扣子,摘下披风。
希尔达身体微微前倾,她的目光中涌动着疯狂的兴奋。
卫兵似乎已经对她的阴晴不定习以为常,希尔达喜怒无常,他们觉得玻椰今天在劫难逃。
出乎意料的是,玻椰连呼吸都没有慌乱。
她有种与生俱来的逆来顺受,对他人的凝视和审判毫无反应。
随着火雨越来越密集,连卫兵们站立的地方也被火焰砸出深坑,焦灼的民众已经蠢蠢欲动,这个速度,他们还没检查,就会先葬身火海。
但希尔达不关注周围的嘈杂,她的眼睛死死钉在玻椰脸上,生怕遗漏她一分一毫的挣扎。
玻椰没有错过希尔达的狂热,虽然她不知道这种变态的窥探欲来自哪里。
玻椰摘下帽子,贝鲁达咽咽口水。
“黑头发的异乡人。”尚且不懂人事的孩童指着玻椰的发色叫出声来,母亲忙捂住他的嘴,当她小心翼翼抬头望向希尔达,才发现对方根本没听到这边的动静。
希尔达眼中酝酿着风暴。
“妊神星偷渡过来的杂种?”
玻椰目露歉意:“是的,大人。不得已而为之,因为我实在太想个大家一样是个普通人…”
已经有民众忍不住嫌弃地捂住口鼻:“离我们远点儿,恶心的臭虫。”
连刚刚关心孩子的母亲也憎恶地盯着玻椰。
卫兵心里烦躁,其实也痛恨这种“流浪者”,和蟑螂一样无处不在,像是要占领自己的家乡一样。
“滚吧。”希尔达似乎已经对这场捉鬼游戏彻底丧失兴致,摆摆手像打发乞丐一样赶走玻椰。
玻椰难堪地低下头,再也忍受不了般一路小跑远离了人群。
贝鲁达欣喜若狂,直到看到重新穿好披风的玻椰,在底下悄悄和她比了个手势,“嘘…”
贝鲁达按捺住兴奋,追随着玻椰的脚步匆匆离开。
她们刚走出两步,就听见背后传来巨大的轰鸣声。
贝鲁达要回头看,玻椰制止了她。
火雨吞噬了人群,然而化为灰烬的一瞬间,人群都来不及惊恐。
贝鲁达纠结:“那么可恶的卫队死有余辜,就是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