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耀眼得让她无法直视（第3页）

耀眼得，让她无法直视。

演习最终以蓝方的战术优势获胜，但所有人的讨论焦点，都已经不在胜负本身。

黎君那个神来之笔的“缚苍”协议，成了整个军部高层和技术部门热议的话题。

没有人再敢用看待“E级废物”或“特殊伤员”的眼光来看待她。那平静外表下所蕴含的、深不可测的智慧和力量，让所有人都感到了深深的震撼。

卜有羲独自一人，提前离开了喧闹的指挥中心。

她走到外面空旷的观景平台上，扶着冰冷的栏杆，望着远处深邃的星空。夜风吹拂着她的发丝，却吹不散她心中翻涌的惊涛骇浪。

她想起了黎君在荒星地下，操控锁链如臂指使的战斗。

她想起了黎君在“琉璃”居所，用言语撬动囚笼的智慧。

她想起了黎君在训练场上，一语点破战局的洞察。

她想起了黎君刚刚，在千里之外，布下光网，逆转乾坤的掌控力。

这些，难道是一个“E级废物”能做到的吗？

自己曾经那可笑的高高在上，那建立在S级精神力上的、脆弱的傲慢，在黎君这不动声色的强大面前，显得何等苍白，何等……不堪一击。

低一等的，从来都是她自己。

不是精神力等级，而是眼界，是心胸，是……对“强大”二字的认知。

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卜有羲没有回头，也知道是谁。

黎君走到她身边，同样扶着栏杆，望着远方。两人之间隔着半臂的距离，沉默在星辉下蔓延。

过了许久，卜有羲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某种彻底放下某种重负后的释然：

“当年……那个新人，是我，对吗？”

她没有问是不是黎君救了她，那已经毋庸置疑。她问的是那个被她遗忘的、至关重要的身份。

黎君侧过头，看向她。星光落在她沉静的眼眸里，映出点点碎芒。

她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极轻地、几乎叹息般地反问：

“现在知道，还重要吗？”

卜有羲转过头，对上她的视线。泪水毫无预兆地再次盈满眼眶，但她没有让它落下。

“重要。”

她声音哽咽，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

“很重要。”

黎君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眼中那混合着悔恨、感激、以及某种新生的、炽热的光芒，久久没有说话。

然后，她伸出手，不是触碰，只是轻轻放在了卜有羲扶着栏杆的手旁边。

两人的手，间隔着微小的、几乎不存在的距离，悬停在冰冷的金属栏杆上。

仿佛某种无形的王座，在这一刻，悄然倾覆，又以一种全新的方式，缓缓重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