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越确实不会怎么着,他指尖汇了一道灵力,想把这段头发取下来给他收着玩。没想到萧衍突然伸手去挡了一下,手背瞬间见了血。
“又怎么了?”明越叹了口气,“剪下来给你收着玩还不乐意?”
“断发不吉利。”萧衍小声解释,然后十指翻飞,又把那段头发给解开了。
他小心观察着明越的神色,然后飞快在明越唇角印下一吻,道:“等这两天我为师尊束发,收集下来再编个好的放香囊里收着。”
明越:“哪用得着你费这些心,魔宫里有专门梳头的。”
话落,萧衍又在他另一边唇角印了一下,道:“他们没我梳得好。”
“少贫。”明越拉起他的手轻轻抚过伤口,刚刚破开的皮肤立马变得光洁如初,然后道:“行了,洗漱去,等会带你出去玩。”
等到洗漱完,他站在明越身后,看着镜子里靠得很近的两张脸,手里是明越绸缎一般的乌黑长发,他有一种浓浓的不真实感。
这一切都太超过了,比他幻想的最好的梦还要好得多得多。
他小心的拿着木梳轻轻梳着,可能是想得太入神了,明越的头发已经被梳的很顺了,他还在一直梳。
直到明越不耐的避开了,他惊恐的发现有一点暴虐的因子在心中肆虐,躲什么?为什么要躲他?
他不想这么想,不想的。
明越只是被梳得有些烦,偏头过去想说些什么,不料却撞上了萧衍有些痛苦的神色。
“又怎么了。”明越被他磨得都快麻木了。
萧衍沉默的摇了摇头,飞快的给他编了个灵巧精致的发型。
明越无奈的起身将萧衍按到椅子上,一边给他梳头发,一边捏捏他的手,哄孩子似的开口:“又不跟我说啦。”
“师尊。”萧衍透过镜子看着他,开口问道:“你会不会觉得我烦,觉得我很麻烦?”
烦是真的烦,麻烦倒也没有,但是他都不反感就是了。
“怎么会。”明越给他编了个歪七扭八的小辫,道:“我永远都不会觉得你烦。”
“我总感觉自己在做梦。”他有些惶然道,“我好怕。”
明越亲了他一口,笑眯眯道:“那你还挺敢梦,敢做这么美的。”
“我总感觉,总感觉师尊有一天会离开……”萧衍一把抓住了他的手,眼神里充满了哀求,“不出去了好不好,我们哪都不去,就一辈子在魔宫,好吗?”
当然不好,也不可能,他不太理解,为什么萧衍对他执念这么深?
“萧衍。”他有些艰涩的开口,“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我们也不可能一辈子待在魔宫。”
“为什么?”萧衍有些慌张的将他的手捧到心口,惶恐不安的问,“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明越没有将手收回来,他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但也不想说好话去骗萧衍,“你执念太重了,没有人可以陪你一辈子的。就算我现在答应你陪着你,哪天我走了你又要怎么样?把自己逼成个疯子吗。”
他也想问为什么,为什么总是要刨根问底的求一辈子,谁能许诺一辈子?非要逼他撒谎骗他,就开心了?就满意了?就相信能一辈子不分开了?
想着想着,明越忽然感到手背一凉,是血。萧衍不知所措的拿袖子去给他擦,但是血越来越多,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萧衍垂下头去,眼泪随着鲜血一起砸在了明越的手背上,无声而又崩溃的啜泣着。
每次都这样,从小时候就这样,说他两句他就要哭。他感觉这血泪不是砸在了他手背上,是砸在了他心里。
明越终于确定,他真是拿萧衍一点办法都没有。
稍微说两句就要哭要吐血,那还能说什么?
他想,就这样吧,什么都不管了,就这样吧。
他俯下身抱住了萧衍,认命道:“好了好了,都听你的,什么都听你的行了吧。”
“别不开心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