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蓉想到此前她怎么哭喊裴瓒都不停下的画面,深感不安。
她鼻翼生汗,有些焦灼,但她不敢躲开,只能无措地紧握手掌。
裴瓒双眸低垂,若有所思。
他分明已经听明白了林蓉的意思……
却仍要往下试探。
随后,林蓉感受到裴瓒茧子微厚的指肚稍作停顿。
碾在那一片丰腴伤处。
裴瓒细细地抚,态度恣意。
林蓉肩背僵硬,无措地忍受着裴瓒的冒犯。
直到他把手指收回……她眸中的迷离之色才逐渐散去。
裴瓒将白皙指腹上沾着的湿濡。
尽数一点一点碾上林蓉的裙摆。
擦拭干净。
即便如此,他也并未放过林蓉,只拥着她,意味不明地道了句。
“吃不下么?”
“倒也未必……林蓉,你明明很馋。”
深夜,庐州,吴家祖宅。
二房三姑娘吴念珍刚受过大堂兄吴冲的一顿敲打,心里明白了七七八八。
她日后要嫁的那位裴都督,后院养着一房极其受宠的小妾。
吴念珍并非愚钝的女子,她当然知道,裴瓒手眼通天,如今又是南地六州的无冕之王,他日群雄逐鹿,保不准还能问鼎天下,这样经天纬地的大人物,她又怎肯放过?
不过一房侍妾罢了。
吴念珍抚上自己那张用雪花膏保养出来的俏脸,想起母亲柳氏的话。
“人人都在背地里唾你是个小娘养出来的姐儿,可她们哪个不嫉你如今有个妾抬成妻的亲娘?权势富贵这些实实在在能捏到手里的,才是好东西……你当先夫人当年真是病死的?无非是高门贵女下不来脸面笼络夫主,又积郁成疾,慢慢熬死了。”
吴念珍从母亲这里得知,先夫人卢氏的真正死因。
从前二房先夫人卢氏与二老爷少年夫妻,伉俪情深。卢氏做着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梦,偏二老爷的心思有所游移,被她的母亲柳氏勾了去。
最开始不过酒后的一场露水情缘,倘若卢氏是个聪慧的,大可在二老爷心存愧疚的时候,大大方方将母亲抬进角门,纳为妾室,还能得丈夫的一丝倚重与怜惜。
偏生卢氏自觉被丈夫背叛,非但没给二老爷台阶下,还大闹了一场,令二老爷颜面尽失,脸上无光,夫妻就此离了心。
好几次,卢氏想见丈夫一面,亲自往小妾的宅院里端汤。
可母亲柳氏手段高明,她特意披一件熏过二老爷衣香的纱裙出门迎人,又在屈膝行礼的时候,刻意露出胸口上几个手掐出来的红痕……
看着那些斑驳凌乱的“吻痕”,卢氏气得双目通红,将那盅甜汤摔在院子里,再没有找过二老爷。
柳氏花了几年时间,在主母心中埋下一根刺,终于熬到卢氏死去的那一日。
此后,柳氏又生下了五公子,凭借一双儿女,被抬上了妻位,再不必看旁人眼色。
柳氏只想要过上好日子,她不介意二老爷在外金屋藏娇,在府内风花雪月。
这是柳氏的大度,也是她的无情之处。
她告诫女儿:“珍儿,你要装大度、装贤惠、装体贴,先把男人的心笼络在手,旁的再说。此番联姻,可是你麻雀变凤凰的好时机!你定要沉得住气,把持住裴都督,要知道,这可是你能攀到的最高的花枝。”
吴念珍谨遵母亲教诲……她心知此番联姻,是吴家强求来的,或许裴瓒审时度势一番,才不情不愿应下,他心存轻视,有心敲打吴家,才会这般明目张胆将宠妾摆在明面上,故意给她没脸。
裴瓒的态度很明确,他履行婚约,但他不会敬吴念珍、重吴念珍,吴氏女定要做好准备,切莫在裴府后宅闹腾。
但吴念珍毫不在意,她知道自己生得一副月貌花容,鲜少有男人能把持住不对她心生爱慕。
吴念珍总有勾引裴瓒的机会。
只要顺利诞下子嗣,在后院里站稳脚跟……不过一房承宠多年的侍妾罢了,她能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