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裴瓒规矩重,不会为了一房侍妾破例。
倘若是林蓉不慎怀胎,说不定他为了保住妻子的颜面,还会喂她喝药,逼她落胎。
林蓉见过姨太太打胎的样子,一碗药下去,痛得连被褥都能抓烂,她怎敢心存侥幸。
与其之后遭难,倒不如早做准备。
毕竟这档子事,裴瓒舒爽了,又怎可能管她死活……
林蓉不想怀上孩子,也不能怀上孩子。
妾室生的孩子只能喊自己“姨娘”,还得养在嫡母膝下。
林蓉不想让自己的孩子活得这么辛苦,况且她还有逃心,只要不生牵挂,没有子嗣,说不定哪天,家宅防守疏忽,她就能逃出生天。
林蓉低着头,说出的话柔情小意,处处妥帖,甚至称得上贴心至极。
但不知为何,林蓉一心避嗣,竟让裴瓒隐生不悦。
裴瓒冷声夸赞:“林蓉,你很乖巧……安心,我会命医工给你煎药。”
林蓉松了一口气,脸上浮起笑意:“多谢大少爷!”
少女眼亮如星,得知自己能喝一碗避子汤竟会这般欢喜。
裴瓒那双墨眸,渐含阴戾,他静静看了林蓉一眼。
林蓉心中放松,她服侍完裴瓒,打算起身穿衣。
没等她爬出浴桶,一只健硕臂骨忽然横来,揽过林蓉不盈一握的细腰,又将她死死摁回怀中。
水花四溅。
林蓉猛地坐回了裴瓒膝上。
她感受到一丝异动,茫然无措地唤:“大、大少爷?”
裴瓒低头,掰过林蓉的脸,逼她仰颈承吻。男人凶相毕露,吃得很深,待林蓉气喘吁吁,他才抬指,轻抚过林蓉水光莹润的红唇。
裴瓒蛊惑似的低语:“急什么……不过一碗避子汤,等会儿尽可喝够。”
林蓉杏眸圆瞪,惶恐不宁,她明白了裴瓒的意思。
这厮分明在说,既要喝汤,那么一次与几次又有什么不同,不若让他尽兴,再穿衣饮药。
林蓉懵懵懂懂地想,裴瓒是不是生气了?
没等林蓉想出个所以然,她已经被男人扣到了怀中。
裴瓒发狠行事,再无之前的温存。
如此三回,直到寅时一刻,裴瓒方感餍足,放过了林蓉。
没一会儿天便亮了,裴瓒还有军务要忙,他没在帐中留宿,换衣后就出了主帐。
唯有林蓉从凉了的水中踉踉跄跄爬出。
她的双腿发软,手臂无力,几乎要跪倒在地。
林蓉取出药膏,给身上的指痕上药,又换了一身簇新的衣裙。
等避子汤送到帐中,林蓉忍着苦味,一饮而尽。
她累极倦极,打算洗把脸,继续入睡。
可在林蓉盯着那一盆凉水的时候,她莫名发起了怔忪。
林蓉又想到了原野上骑马的快意,又想到了那一片碧青湖泊的寒凉……
她不会泅泳,她畏水,她不敢在水中闭气,所以她没能死里逃生。
若林蓉水性好……她是不是已经潜过湖泊,是不是避开裴瓒的抓捕,是不是已经获得了自由?
林蓉缄默不语。
她深吸一口气,低头闭气,将脸埋进水里。
浸水十几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