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说是长辈却更像兄长的莫声谷,也因亲眼目睹自小敬仰爱戴的五哥自戕。
又因无忌身受寒毒日日需要内功深厚之人以纯阳无极功为其温养,自此也只围绕着无忌打转。
正值现代少年叛逆年龄的宋青书,对无忌有所厌恶,也是人之常情吧。
而那时的无忌刚经历父母双亡的苦痛,恐怕根本无心关注旁人情绪,只能沉浸在自己的哀痛无助中。
这一世的无忌没有父母双亡变得沉默寡言,没有被玄冥寒毒折磨成小受气包的模样。
自然也没有使武当上下的关爱,都集中在他一人身上。
二人中张无忌开朗温和,宋青书外表清正内心叛逆。三个月以来一直是宋青书上山给张无忌送药,两人都是自幼没有玩伴,因此自第一眼相视开始,便滋出了噼里啪啦的情花。
张无忌倒还有姐姐相伴长大。
宋青书却只能时常对着墙面自言自语。有时宋远桥都以为儿子得了什么奇怪的病症。
这些时日,宋青书给张无忌讲武林的精彩,张无忌说些冰火岛的瑰丽。一来二去的,两人颇有种相见恨晚的感慨。
此时,殷无殇,宋青书二人一左一右拽着不能人前动武的张无忌,施展武当梯云纵朝山下掠去。
刚到俞岱岩的住所,只见武当七侠和殷素素俱在。
张三丰不知何时也已站在俞岩身前。
三月已过,今日是殷无殇最后一次给俞岱岩行针。
这一针后,俞岩便能尝试着慢慢站立行走。
莫声谷手中持着打磨精细的破杖,手心隐隐有汗渗出。
张三丰心中也不由的砰砰直跳,向来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的面容,不由透出几分希翼来。
殷素素看向张翠山垂放在身侧握拳的手,轻轻将自己的手握上去。
她纤细的手连张翠山拳头的一半都握不住,却传递出安定的力量感。
银针在光照下近乎透明,众人不由屏住呼吸紧盯着道道银针落下,俞岱岩发间落下细密的汗珠。
三个月来,黑玉断续膏接续筋骨带来的疼痛麻痒,日渐减轻。
但今天十三针落下之时,麻痒瞬间遍布全身。
“成了。”殷无殇衣襟微湿,手指轻轻搭在俞岱岩的手腕寸口处。
因着施针耗神以致于脱力,莹白的手背上透出淡淡的血管肪络:“无忌,大师兄你二人在两侧虚扶着三师伯。”
俞岱岩双目晶莹闪烁,在张无忌与宋青书的搀扶下,双腿尝试用力站起。
一阵刺痛感从脚底顺着膝盖传了上来,俞岱岩怔怔的看着自己忍不住打颤的膝盖。
“三叔!”
“三师伯!’
“三哥!”
张无忌和宋青书稳稳扶住了俞岱岩向前栽去的身体。
汗浆子顺着脊梁沟往下淌,浸透裤腰,俞岱岩稳住身形后,挥开两位师侄扶着自己的双手。
武当山上突兀地传出啸声,这啸声过了一会儿就破了音,化作呛咳,咳到一半又笑。
笑的俞岱岩满口铁锈味,可任谁都能听到那笑声中的畅快。
武当七侠中的俞岱岩,站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