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终于肩并肩,步调一致地,走在雨里。
-
乔晚舟住在学校旁边的教职工宿舍里,一栋三层楼高的小房子,才八点过,灯影却是一片漆黑,环境相当幽静。
“这边基本上没人住,就我这一户。能在崇礼当老师的教工,家境都不差,本地土著不会选择住在这儿,校长就把管理的钥匙给我了。想住哪间住哪间,我挑了间最大的,住得也宽敞一些。你别看这楼很破旧,住起来也倒是满舒服的。”
也许是回家了,乔晚舟难得感到放松,一边走着,一边和顾知微多说了一些话。
楼道上是声控灯,踏一脚亮一下,倒也挺灵敏的,即使顾知微感到乔晚舟上楼梯上到快到三楼的时候刻意收敛了脚步,但轻微的响动还是让楼道灯亮起来了。
照得两个人水淋淋的人无处遁形。
乔晚舟比她高一点,身体成熟的曲线甚至有着灼热的温度,顾知微不敢看乔晚舟,乔晚舟也不去看顾知微,两人的眼神都很克制。
毕竟顾知微穿的实在太单薄了。
是在暑假,顾知微的长发不受苛训地垂下来,搭在肩头,隐约露出粉嫩的耳尖。
肩骨瘦削,肌理白瓷,女高中生的身体,在楼道口灌进来的,闷热的晚风中轻微瑟缩。
乔晚舟开锁的手指顿了顿,她呼吸有些急促。
在很亮的楼道灯下,她也似乎没看清锁孔,金属钥匙磨蹭了好半天也对不准,手指颤动,她费了好一阵功夫,才把门锁打开。
乔晚舟轻手轻脚地打开灯,给顾知微拿了双拖鞋。
乔晚舟的家和顾知微想象中艺术家的房子不太一样,也许是因为长时间的承载着职工宿舍的功能,没能留下更多用以自由装饰的空间。
很朴素,很井然有序的房间。
正对玄关的是一副和教室里悬挂着的差不多的挂钟,挂钟下面是一棵生长树,是小孩子会在上面用铅笔画上身高刻痕来记录长势的生长树,上面也的确画着两道一直互相追逐的生长纹,很有生活气息。
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从她们两个人身上滴落下来的水声。
或许还有自己的心跳。
顾知微不敢看乔晚舟,她想问一问奖状在哪,拿了就走。
但话却说不出口。
一定是这里太温馨了,有点像家。
所以她才想和乔晚舟再多待一会。
就一会会、就好。
“去那边洗澡吧,先洗澡。这个房子老的像迷宫一样,布局也不太合理。那边是我的卧室,洗手间……在卧室里边,你去那儿洗吧,我去隔壁,我有旁边那户的钥匙。”
“衣服你在衣柜里拿,贴身衣物和毛巾我有两套新的,都在里边,喜欢哪件你就穿哪件。”
“不要感冒。”
顾知微叫住急匆匆交待完一切,转身正要离开的乔晚舟。
乔晚舟背着身,感受到一个潮湿的拥抱。
顾知微柔软的、饱满的、肿胀的地方,贴住了她的肌肤。
很短的一瞬间。
乔晚舟心跳如擂鼓,蝴蝶要从胃里飞出来了。
顾知微的声音很哑,滚烫地,弥散在她耳边:
“乔晚舟。你也是,不要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