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母亲居然就那样跟着妹妹走了……
乔安承认,她当时嫉妒的发疯。
顾知微走后,她一个人在那个很吵很吵的卡座里,喝了很多很多酒。
她点了母亲点过的马天尼味美思,也喝了很多杯她连名字都叫不出来的酒。
再回家时,头重脚轻,脚步悬浮。
她原本只是着急想要去一趟洗手间,却无意走错来到主卧的套间。
等从洗手间出来之后,模模糊糊准备躺上床时,才发现这里根本不是自己的房间。
母亲被妹妹半搂着,睡着了也不安分。
乔安看见妹妹的手臂亲密地揽住母亲的小腹,顾知微呼吸之间,那双看起来总是水盈盈的,柔软的嘴唇,带着明显被人品尝过的痕迹,一张一合。
乔安默默注视着,就如同很多年一直以来默默注视着母亲的每一个夜晚一样,她观察着顾知微的所有反应。
原来喝醉了是这种感觉啊。
意识出走,所以身体成为思想的主导。
来母亲的房间,长久以来偷偷注视着母亲,已经成为一种身体的本能和惯性。
乔安轻手轻脚地爬上床,她看见妹妹轻轻颤动的眼皮,似乎睡得很熟。
她撑起身体,借着从窗棱的流进来的夜色,看清了妹妹嘴唇上同样显眼的痕迹。
……妹妹吻过了母亲。
一时间那些所有肮脏的,冲涌的,疯狂的嫉妒涌上小腹。
乔安伸出拇指,擦了擦母亲的嘴唇。
那里被吻过了,理应很脏。擦擦就好了。
可是——那里也很软,很烫。
要怎么处理呢。
那里留下了,不应该在那里,也绝对不允许出现在那里的,被人品尝过的痕迹。
酒精让乔安的头很痛。她的心也很痛。
她长久的注视着那个显眼的红色痕迹,直到月亮打烊,太阳上岗。
时间让酒意渐退,她脑子里逐渐只剩下了四个字:这不公平。
这不公平,她是我的。
只能是我的。
乔安的心很痒。
那是一种忍到连呼吸都胀痛的,从肺部升起的,蚀骨铭心的痒。
这样的痒让她无法再退后,于是只能往前、再往前。
那些肖想过无数个日夜的、属于母亲的,就在她眼前。
乔安苦涩地轻声呢喃:“对不起。”
她小心翼翼地、很慢地、贴到那个曾经在过去,无数次指导她的穿着,指导她的礼仪,教会她许多做人的道理的,那个地方去。
母亲的嘴唇。
——回忆就到此结束吧。
希望不被爱的过去也是如此,都到此结束吧。
这样你追我逃的游戏,乔安已经厌倦了。
世界为什么不能像巴赫的平均率,像机械齿轮运转的物理逻辑,像行星永远会在既定的轨道上围绕着恒星,按照她的思维和她的计划按部就班的走下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