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妪身形如鬼魅,掌风凌厉。温叙白连日奔波,又中了余毒,渐渐落了下风。第十招时,老妪一掌拍向她胸口,她勉强闪避,肩头还是被掌风扫中,顿时气血翻涌。
"你这刀法。。。"老妪突然收手,"是雪山派的寒梅刀法?你与白寒松是什么关系?"
"正是家父。"
老妪长叹一声:"没想到雪山派还有传人。。。"她指着雪莲,"这株雪莲有三片花瓣已经成熟,你可取走一片。但要记住,七绝毒非同小可,就算有雪莲,也未必能完全解毒。"
温叙白郑重行礼:"多谢前辈。"
她小心翼翼地摘下一片花瓣,用玉盒装好。就在她转身欲走时,悬崖突然崩塌。温叙白猝不及防,向深渊坠去。危急关头,她将银川刀插入冰壁,整个人悬在半空。
"抓住!"老妪甩出长鞭。温叙白抓住鞭梢,借力跃上悬崖。
"年轻人,好身手。"老妪点头,"记住,雪莲只能暂缓毒性,若要彻底解毒,还需要。。。"
"需要什么?"
老妪却摇头不语,转身消失在风雪中。
带着雪莲回到少林寺时,温霁月已经昏迷不醒。玄悲立即为她运功逼毒,三个时辰后,温霁月才悠悠转醒。
"你回来了。。。"她虚弱地笑道。
温叙白握住她的手,将这一路的艰辛轻轻带过:"我说过会保护你。"
当晚,少林寺设宴庆功。温叙白被各派掌门轮番敬酒,她来者不拒,很快就醉意朦胧。酒入愁肠,她想起这一路的艰险,想起温霁月为她挡毒掌时的决绝,心中百感交集。
夜深时,她踉跄着来到温霁月养伤的禅房。月光从窗棂漏进来,照在温霁月苍白的脸上。
"小姨。。。"她推开房门,银川刀在月光下泛着青芒。
温霁月正要起身,温叙白却用刀尖轻轻挑开了她的衣带。冰冷的刀锋贴着肌肤划过,带着刺骨的凉意。
"世人皆惧我手中银川。。。"温叙白醉眼朦胧,刀尖缓缓下移,"为何独独你从不害怕?"
温霁月静静地看着她,眼中没有半分惊慌。她忽然握住温叙白持刀的手,引着刀尖指向自己心口:
"因为这把刀,本就是我父亲为你母亲所铸的——殉情刀。"
温叙白酒醒了大半,刀尖微微颤抖:"什么?"
"二十年前,我父亲温如玉痴恋你母亲慕容凝,特意铸了这把刀想要赠她。"温霁月轻声道,指尖轻轻抚过刀身,"可惜你母亲心中只有你父亲。。。这把刀,就成了永远的遗憾。"
温叙白怔怔地看着手中的银川刀,终于明白为什么这把刀如此锋利,又如此易碎。刀身上那些细密的纹路,原来都是相思的刻痕。
"所以。。。"她声音沙哑,"你待我好,只是因为。。。"
"不。"温霁月打断她,握住她的手微微用力,"我待你好,是因为你是你。"
窗外,月光清冷。温叙白手中的银川刀,第一次觉得如此沉重。
她轻轻放下刀,为温霁月系好衣带。指尖触及温霁月心口的肌肤,感受到那里传来的微弱心跳。
"对不起。。。"她低声道。
温霁月却再次握住她的手:"这把刀的故事已经过去。现在,它是你的刀。"
二人相顾无言,唯有月光静静地洒在银川刀上,刀身上的纹路在月光下如同泪痕。
这一刻,温叙白忽然明白,有些刀,注定要为守护而出鞘。而有些人,值得用一生去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