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盼月松手,疑惑地问:“陛下笑什么?”
“你不必担心,朕绝不会让你经历这些。”谢兰舟将头搁在她的颈窝答道。
他温热的呼吸喷洒在颈侧,苏盼月却只觉浑身发冷。
他不知自己是细作自然是百般好,若是知道自己的枕边人其实是一个细作,后果她都不敢细想。
勉强挤出一个微笑,苏盼月心不在焉地应了声好。
谢兰舟垂眸深思片刻,再次语出惊人:“你想不想做皇后?”
苏盼月难以置信地转头去看他,嘴唇擦过他的侧脸,近在咫尺的距离,只从他脸上看出几分认真。
那眸子里面更复杂的情绪她来不及去探究,便从他身上跳了下来,义正言辞道:“不想!”
看着男人探究的目光,苏盼月又解释了一句:“皇后可是一国之母,需要劳心费力,我这辈子最大的心愿也不过是吃喝不愁,多活几日罢了,担不起这般责任的。”
谢兰舟沉默半晌才点了点头,提笔写了一封圣旨。
苏盼月偏头去看圣旨上的内容,居然是要封自己为贵妃。
“贵妃也不用了吧陛下,我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男人看过来的目光看得人心里发毛,苏盼月反驳的声音也弱了下来。
谢兰舟难得解释了一番:“这样一举两得,堵住前朝那些老东西的嘴,也灭一灭宫中的那些流言。”
他说的有理有据,苏盼月只能乖乖应是。
对于她来说好像只是变了个称呼,从苏美人变成苏贵妃。
但是对于前段时间在背后议论过她的宫人来说,态度却是愈发恭敬,再没有过什么不好的流言传到她耳朵里。
明明这就是她梦寐以求的舒坦日子,苏盼月却是一日比一日焦虑起来。
心中总是惦记着边关的战事,担心因为自己那幅错漏百出的军事图,害了众多将士的性命。
与她朝夕相处的谢兰舟自然能看出她的心事重重,却已许久不曾听见过她的心声了。
摸不清她的心思,谢兰舟便时常陪着她,时不时送些有趣的小玩意儿给她,甚至连先前不准看的话本子,都找人送了几本过去。
可是他对自己越好,苏盼月心中便越是愧疚,有几次甚至想要坦白自己的身份,可每次话到嘴边都被他堵了回去。
如此煎熬了一周之后,前线传来喜讯,苏盼月终于得以松一口气。
常胜将军坐镇与燕国正面对峙三日,三战三败,燕国气焰嚣张,一路追击,深入大齐边境腹地。
此时,纪宏兮率领的骑射军从侧面包抄,断了燕军的粮草和退路,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僵持不过一日,燕国追击的五千精兵败势立显,三千多人被俘,齐国大胜。
看着谢兰舟气定神闲的模样,苏盼月后知后觉,原来这都在他的计划之中。
故意节节败退引诱敌军深入,最大程度减少我军的伤亡,为的就是在最后关头使一出瓮中捉鳖。
回来禀报这个喜讯的福公公也叹道:“提前许久便安排纪将军准备突袭,陛下当真是料事如神。”
谢兰舟若有所思地看了苏盼月一眼,说道:“比朕预想的,还是慢了一些。”
面对他的眼神,苏盼月不禁有些心虚,准备随便编一个理由撤退。
却被男人拦了下来:“贵妃回去做什么?留下帮朕参谋参谋,下一步,该打哪屋座城池了。”
福公公悄无声息退了出去,显然早已习惯。
苏盼月只好重新坐下,讪讪道:“嫔妾哪里懂这些。”
谢兰舟突然问:“你去过燕国吗?”
苏盼月摇头:“没有。”
谢兰舟双眸盯着她看了片刻,良久才缓缓叹了口气。
“罢了,朕不逼你。”
苏盼月有些摸不着头脑,疑惑道:“陛下何意?”
谢兰舟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顶,低声道:“你只需要知道,无论你做了什么,朕都不会怪你,你不愿做的事,也无人能够胁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