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了口气,她还是收拾妥当,认命地出去见了来人。
今日来的一共五名女官,分管不同宫中事务。
苏盼月从左到右看了一圈,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因为她发现崔姑姑也在其中。
但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她只能客套地让她们落座。
“辛苦各位姑姑都说说自己分别负责哪些吧。”
几人依次开口,五人分管各不相同,大体包括宫女太监的调配升迁和赏罚、嫔妃宫人的月利发放、宫中各种活动庆典、膳食与瓜果准备、还有一人专门负责妃嫔与皇嗣的相关事宜。
苏盼月听得认真,边听边点头,这都是琐碎又重要的事情,其中的细节并不少。
直到最后一个女官说完,她才忍不住发出疑问:“陛下现在后宫空着,诸位是不是也清闲许多?”
说着她看向最后一位负责妃嫔皇嗣的姑姑,眼神真诚。
后者梗了一下,才道:“陛下总会选秀纳妃的,哪里躲得了清闲。”
听见她的话,苏盼月沉默半晌。她说的没错,谢兰舟身为一国之君,终归会三宫六院开枝散叶,她也不知自己心里在别扭什么。
眼见气氛冷了下来,还是崔姑姑出口解围:“现下宫中只您一人,陛下已有吩咐,我们今后都将听您调遣。”
这话暗含提醒与警告,都是宫中老人了,其余几人态度也恭敬了几分。
苏盼月暂时放下心中的那点别扭,说道:“虽说陛下让我来协理六宫,但主要还是要依仗各位齐心协力。”
众人齐齐应是,苏盼月又一一问了些许细节,听见还有专人记录皇帝同房的承幸簿,不禁起了兴致:“拿来我瞧瞧吧。”
其余的她都只是大致了解,都已经用了一上午的时间。
吃过午饭以后,有小太监送来了几个箱子。
苏盼月问:“这是什么?”
小太监指着箱子一一答道:“回小主,这箱是敬事房送来的承幸簿,这箱是内务府送来的宫中开销账簿,这箱是内仆局送来的宫人调配簿,这箱是宫闱监送来的活动庆典明细。”
感情是除了尚膳房,其余人都送了东西过来。
苏盼月简直两眼一黑,求助地看向被自己强留下来一起用午膳的崔姑姑。
后者会心一笑:“想必是你最后要承幸簿的事情让其余几位误会了,都想在你这儿表现表现呢。”
苏盼月讪讪笑笑,又同崔姑姑聊了半晌才放她回去尚膳房准备晚膳。
然后她才打开了装着承幸簿的箱子,发现里面只有两本,拿起一杯翻看,是从谢兰舟登基开启记录的。
但是一片空白。
她有些奇怪地翻开第二本,前半段依旧是空白,只有每页角落的日期证明确实是有专人在记录的。
直到最后几页,她才发现了自己的名字,其余再无其他。
也就是说,谢兰舟真的没有过其他女人?苏盼月收好册子,坐着发了会儿呆。
又想着其余的送都送来了,也看一眼好了。
然后她便看见了自己在尚膳房的时候认识的那位年龄最小的宫女的名字。
似乎想起了什么,她手指飞快翻动,找到了浣衣局里那小宫女母亲的名字,提笔写了一行字,将她调离了最是累人的浣衣局。
就这般坐在窗前,她又花了一下午的时间细细翻看了宫人调配簿,边看边在一旁的纸上写着什么。
直到飞雪来提醒她到晚膳时间了,她才放下册子伸了个懒腰。
飞雪好奇道:“小主看得这般认真,还做了笔记?”
“不是笔记,是我看这宫人安排有些不合理的地方,等下去问问看陛下能不能改改。”
飞雪疑惑:“何处不合理?”
苏盼月答:“有些宫人早就过了可以出宫的年纪还留在宫里,做的活却是最累的,长此以往身体哪里吃得消。”
“还有些地方,活计轻松又有油水可捞,却是安排宫人最多的,诸如此类的小事。”
听了她的话,飞雪却是一脸动容:“小主说的这些可不是小事,对于那些宫人来说,可是天大的好事了。”
“小主当真是人美心善。”